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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沈栖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知道顾清已经不在了，可是他就是不敢相信，也听不得别人说顾清已经离开了的事实。

柳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人赶忙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柳叔蹲在地上痛哭不止，老人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只能无力地靠着身后的墙壁。

晚了……一切都晚了……

都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从一开始，柳叔就知道最后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柳叔也不想相信。

房间里，沈栖将顾清的骨灰盒放在腿上，疯狂地翻看顾清之前写字的本子。

男人的眼泪止不住地落在本子上，吓得沈栖赶忙去擦，可是根本没有用，眼泪只会越来越多。

沈栖一边翻看，嘴里一边嘟囔着:“熙熙……熙熙……”

本子里面的纸只被顾清写了几页，可沈栖却还是一直不停地翻着空白的纸。

可就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沈栖的动作突然顿住。

上面写着:“我终于快要死了，这样你应该满意了吧，年哥哥。”

沈栖的眼睛猛地睁大，男人的手颤抖着抚上本子上面的字。

第78章 她二十一岁

原来熙熙早就猜出了自己就是她记忆里的年哥哥了吗……

沈栖的心脏疼得快要窒息。

沈栖还记得，当时顾清在问完自己是不是她的年哥哥之后，女孩立刻就不想听自己的答案了。

当时沈栖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知道了。

原来顾清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心念念的年哥哥会变成这么可怕的人。

她当时阻止沈栖回答自己，其实是怕沈栖会说出一些自己接受不了的答案，怕沈栖再次羞辱自己。

想到这里，沈栖的心里更加难受，男人愣愣地看着自己腿上的骨灰盒，哆嗦着嘴唇开口:“熙熙……怪我……全都怪我啊……”

沈栖将本子轻轻放好，随后死死地抱住了顾清的骨灰盒，将脸紧紧地贴着，哭得快要呼吸不上来。

过了很久，沈栖摇摇晃晃地起身，去拿来了匕首，随后将顾清的骨灰盒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

沈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顾清的骨灰盒，便直直地跪到了地上，男人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嘴角努力地勾起，哆嗦得厉害:“熙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沈栖突然将匕首朝自己的心脏刺去，可就在匕首快要扎进皮肤时，沈栖猛地停住。

不对……这么容易的死太便宜自己了……自己不配……

自己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配死……

这样不够，远远不够。

随后，沈栖直接将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肩膀，男人快速的将匕首拔出，随后又重重地刺了回去。

沈栖的肩膀不停地渗血，可男人却笑了，笑得凄惨，整个人无助又绝望。

沈栖的思绪回到了顾清出狱的那一天。

沈栖记得那天，自己将顾清拽到了医院，让顾清跪着给年欢道歉，还抽了顾清的血。

想到这里，沈栖猛地举起匕首扎进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涌出，沈栖却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

后来，也是自己将顾清扔进了垃圾桶里，还用他们从未出生过的孩子刺激顾清。

沈栖的心里疼到发抖，男人猛地拔出匕首，随后发狠地刺进自己的身体。

是自己，允许别人伤害熙熙，导致熙熙的肩膀受伤。

是自己，让人将熙熙扔进了池塘，让熙熙受凉。

是自己，用元然的性命威胁熙熙，肆意侮辱报复熙熙。

也是自己，将熙熙送人折磨，导致熙熙再也不能说话……

全都是自己，一切都是自己。

自己亲手将熙熙送进监狱，亲口命令监狱的人打掉了熙熙和自己的孩子……

都是自己做的。

一时间，沈栖的回忆疯狂的在男人的脑海中叫嚣，时刻提醒着沈栖，到底对顾清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

大量的回忆涌现，沈栖的手颤抖得厉害，男人的眼底一片猩红，下一秒，沈栖猛地发狠，将匕首用力的往自己身上刺。

沈栖的眼睛通红，下手毫不留情，没过多久，男人的身上便是一片血色，满身伤痕。

沈栖疼得冷汗直流，但男人依旧紧握着匕首。

沈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顾清的骨灰盒，男人的声音虚弱:“熙熙……你以前也是这么疼吧……不对……你比我疼……比我疼啊……”

沈栖的泪水不停地涌出，此刻的沈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浑身是血的男人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匕首，挣扎着往前爬，拼命的将顾清的骨灰盒紧紧地抱在怀里。

沈栖满是鲜血的手哆哆嗦嗦地抚上了怀里的骨灰盒。

男人的眼泪挡住了视线，沈栖赶忙用手抹了一下眼睛，鲜血被擦到了沈栖的眼睛上，沈栖的泪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无声地落下。

眼泪和鲜血模糊了男人的视线，沈栖低头，将脸贴在顾清的骨灰盒上，仿佛只有这样，男人才能获得一丝丝安全感。

这样过了很久，沈栖哽咽道:“熙熙……你比我疼……不够……这样不够啊……”

沈栖说完，手中的匕首再次高高举起，随后猛地扎进了男人的身体。

沈栖像是不知道疼一样，疯狂地报复自己，像是对待仇敌一般，拼命地刺向自己。

直到沈栖没有一丝力气，男人无力地抱着怀中的骨灰盒，哭得肝肠寸断。

熙熙……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该死的人是我啊……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求求你……别不理我……

柳叔一直都守在门口，老人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推开门看看。

可一开门的场景却深深地刺痛了柳叔的眼睛，老人刚刚控制好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沈栖狼狈地坐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身旁还有一把带血的匕首，周围的地面也全都是血。

沈栖则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流泪。

柳叔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哆嗦:“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啊……你……”

柳叔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老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沈栖是柳叔从小看到大的，柳叔自己没有孩子，柳叔虽然嘴上称呼沈栖为“少爷”，可柳叔心里却早就将沈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柳叔看着沈栖浑身是血的样子，赶忙跌跌撞撞地奔向了沈栖:ᴊsɢ“少爷，我看看……”

沈栖抬眸，朝柳叔安抚地笑了笑:“柳叔，陪我说说话吧……”

沈栖的声音虚弱，柳叔着急得想要去拽。

可沈栖却摆了摆手:“柳叔，没有意义了……”

柳叔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不行……孩子……你不能……”

沈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骨灰盒，小声道:“柳叔，她二十一岁……”

柳叔没有听清，老人的眼睛通红:“孩子……你说什么?”

沈栖抬眸对上柳叔的目光，声音颤抖:“她今年二十一岁……她才二十一岁啊……”

沈栖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

突然，沈栖轻声说道:“柳叔，我们要小声一点……熙熙睡着了……我们可别吵醒了熙熙……”

柳叔听到沈栖的话，老人立刻睁大了眼睛:“孩子……你别吓柳叔……”

沈栖的眼睛里满是水光，此刻亮晶晶的:“柳叔，我也累了，我要和熙熙一起休息了……”

第79章 下辈子让我追着你跑好不好

话音刚落，还没等柳叔反应过来，沈栖直接举起了匕首，猛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瞬间，柳叔的眼睛睁大，愣愣地看着沈栖。

沈栖的嘴角微微勾起，用力抱紧了一点怀里的骨灰盒。

柳叔愣在原地，老人的身体抖若筛糠，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沈栖。

沈栖低着头，看着顾清的骨灰盒:“熙熙……别不要我……下辈子让我追着你跑好不好……”

随后，沈栖猛地将心口处的匕首拔出，鲜血涌出，刺痛了柳叔的眼睛。

沈栖仍然低着头，低声道:“熙熙……我错了……别不要我……”

求求你，别不要我。

沈栖的最后一滴眼泪掉落下来，落在了顾清的骨灰盒上。

柳叔的腿一软，老人直直地摔到了地上，柳叔死死地按着心口的位置，满是血丝的眼睛含泪看着已经没有了声音的沈栖。

沈栖仍然低着头，怀里抱着顾清的骨灰盒，人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柳叔整个人快要崩溃:“疏淮……疏淮啊……你跟柳叔说句话……你看看我……”

老人趴在地上，身体不停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