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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看着何楚月，嘴角一勾，看来这次都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人来收拾。

......

许芳宁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有坐歩辇，倒不是因为不想坐，只不过今日的清明，绝大多数宫人都出宫了，剩余的都在陆鸣潇那边伺候。

其实若是想把人留下来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许芳宁身边伺候的都是燕国的人，本来楚燕距离就不近，这种节日，许芳宁就把人放回去走一遭了。

说来，这来回也得个把月。

许芳宁叹了一口气，春华扶着许芳宁，“娘娘，您感觉怎么样。”

许芳宁拍了拍春华的手，知道小丫头是担心自己，“不打紧的，只是身体虚了些。”

两个人就这么一起走，走在回宫的路上。

一路上，两人都是有说有笑，突然，一阵头晕席卷而来，还来不及反应，许芳宁身子一软，人就倒了下去。

春华平静的背起许芳宁。

这种事以前也不ᴊsɢ是没有发生过，在娘娘还小的时候，每次要晕倒之前，娘娘纵使痛的冷汗直冒，也是一声不吭。

总是在昏暗的柴房，她们聊着、笑着，娘娘就一头晕倒了。

第一次的时候，差点就真的带走了娘娘。

之后陛下即位之后，多少有太医照看，就再也未发生过这种事情。

说起来，这是第二次。

春华知道现在情况的紧急，但是往往越着急，就越要冷静，如果连她都不能冷静处理这件事，娘娘才真的会完了。

春华是从小接受的训练，背起一个许芳宁轻轻松松。

春华的每一步都坚定、沉稳，背上的人就好像是她的珍宝一般需要守护。

直到回到昭华宫，昭华宫只剩下了春枝春华，和燕国的几个宫女太监，春华一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疑惑。

尤其是春枝，直接跑了上来，满脸着急，“春华，这是怎么回事，娘娘怎么了。”

春华深吸一口气，绕开所有人，进入寝宫，把许芳宁放在榻上，拿被子盖好，出来的时候顺便把寝宫门带上。

春华出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春枝，“到底怎么了。”

春华说，“还记得吗，娘娘五岁那年发生的事。”

只一句话，就把春枝拉入十三年前的回忆。

燕国。

冷宫的柴房里。

“公主，您不能再放血了，您的身体受不了的。”这是年幼的春华的声音。

另一道虚弱的女声，赫然就是许芳宁，“春华，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你这样只会让我分心，只会浪费我更多精血。”

春华看着打定主意的许芳宁，紧紧咬着嘴唇，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许芳宁还在不停的咬破指尖，用血来写字，干了结痂了，就用牙齿咬破，血会继续流。

源源不断......在冷宫的地上逐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字——安。

希望燕国百姓，平平安安、无灾无祸。

那一年，也是燕国天灾最严重的一年，大旱让百姓的庄稼无半分收成，人民饿的饿死，累的累死，无数人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也是那日之后，大燕连着三日大雨不止，滋润了土地，平安了人民。

只可惜，保护了人民的长公主殿下，只能躲在冷宫里才能逃了一顿毒打，只能在别人宫里乞讨其他人不要的馒头用来充饥，还是三个小丫头就吃这么一个。

没有娘的孩子，大概就是这样。

小许芳宁虚弱的紧，一个馒头还是自己吃最小的部分，告诉春华春枝，“我今日要了两个我已经吃了一个，还有一个你们吃吧。”

春华春枝不愿意，馒头还是分给了许芳宁。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是公主用来骗小孩子的把戏，从前她们信过，她们的公主殿下就只能饿着肚子，现在她们知道了，就决然不会再心安理得的接受。

小许芳宁接受了，三个这么一丁点大的小孩子坐在冷宫的茅草上，抱在一起取暖。

小许芳宁伸出一根手指比划，“我喜欢快点儿长大，这样以后我就能保护你们啦！”

春华也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与许芳宁放在一起，软乎乎的说，“以后让春华保护公主殿下呀。”

春枝连忙附和，“还有我还有我。”

第56章 气血亏空

三个小姑娘蜷缩在一起畅享着未来。

她们崇尚着美好的明日，她们向往着初春的太阳，她们喜欢午后的阳光，她们喜欢温暖。

说着，小许芳宁双目一闭，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同时，发起高热。

春华和春枝两个人都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这些事，她们只知道，自己的公主生病了，她倒下了。

她们的神明倒下了。

春枝早就哭得喘不上气来，春华倒还保持着冷静，像是想起了什么。

直接冲出冷宫，愣是没有一个人拦得住小小的她，也许是因为执念吧。

可能是许芳宁命不该绝，春华在太医院前拦住了一位太医，还正好是医术拔尖的那种。

春华哭着求太医去看看许芳宁，求求太医仁者慈心，说许芳宁怎么也是个嫡公主，一定要救救她，整个人抱着太医哭。

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也可能是忌惮姜云升，太医去看了。

彼时的许芳宁已经是吊着一口气，也幸亏这位太医及时赶到，技艺高超，这才把许芳宁从死神那儿给救了回来。

只不过高烧不退，呕吐不止，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就吐胃酸，连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

那个时候春华春枝就抱着许芳宁哭，生怕许芳宁就这么丢下自己走了。

姜云升来过一回，看了许芳宁。

虽说那个时候姜云升就已经是太子，但是日子也不好过，不知道多少人的算计，父亲的厌恶和兄弟的厌恶，姜云升第一次红了眼眶。

他俯下身，握住了许芳宁冰凉的小手，“妹妹，一定要等等哥哥，哥哥马上就要成功了。”

也是姜云升跪着求太医院的人，舍弃了一身傲骨，为许芳宁多求了几服药。

接下来，圣上驾崩的信息就传了出去，姜云升是名副其实的新皇。

年龄太小，太后当权，外戚横行霸道，姜云升只要整个太医院倾尽全力救活许芳宁，他甚至允许太后垂帘听政。

接着，姜云升把春华春枝送去秘密学武。

许芳宁也足足昏了三个月，每次吃的都是流食，人变得更加憔悴不堪。

那段回忆一直是春华春枝心里最深的刺，现在这根刺被拽出来的时候，连着血肉，如何不痛？

春枝的眼眶里也是泪水。

春华深吸一口气，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去请御医，快点儿，我来照顾娘娘。”

春枝连忙跑出去，生怕晚了一分一毫。

春华去打了一盆热水，来了寝宫内。

许芳宁双眸紧闭，唇色苍白，汗珠滚落，看到许芳宁是这个样子，其实春华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一个人在昏迷的时候，如果还能有反应，人起码还没有问题，如果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了，才真的是绝望。

春华把毛巾湿水，拧干，替许芳宁擦拭额上的汗珠，又将身子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

做完一切，春华坐在许芳宁的榻下，看着许芳宁的脸庞，蹲坐在地上，头埋进臂弯，止不住的抽噎。

太医来的很快，比之前那次，来的更快了，所有人都知道许芳宁是现在最受宠的宸妃娘娘，是大燕最受宠的公主殿下，没有人敢怠慢。

来的人是许太医。

许太医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原有，之前他也给许芳宁诊断过，只是觉得体内的毒素远远达不到马上就坚持不住的地步。

突然间被春枝那么着急的叫过来，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当许太医看见许芳宁的时候大抵就不会这般想了，榻上女子脆弱的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毫无生气。

许太医面色凝重，从药箱里拿出东西，给许芳宁把脉。

越是把脉，面色越是凝重，正如当初那位太医的神色。

许太医除了寝宫，问，“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你家娘娘血气不足，精气亏损严重，体内多处毒素淤积！”

还好，还好不是死亡通牒。

“怎么回事？”这是陆鸣潇的声音。

“参见皇上。”许太医见了陆鸣潇该有的态度还是有，只不过面色还是不怎么好。

许太医对着春枝春华说，“你们先出去候着。”

春枝春华照做了，按照许太医现在的说法，娘娘是没事的。

陆鸣潇是听王盛说春枝急忙忙的从太医院请太医，说许芳宁那边不好了，丢下了那么一大群人来的，也就比赶过来的许太医晚了一点。

许太医面色凝重，“陛下，微臣之前就同您说过，宸妃娘娘身子骨弱，体内带着很多毒素，平日里就要注意心情，一定要保持愉快，不能动怒，不能大喜大悲，饮食这方面也很重要，一定要营养均衡。”

陆鸣潇没听懂许芳宁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重点。”

许太医一噎，“人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但是脉象综合来看比上次还差了许多，毒素淤积不是一个好现象，不知道原因，娘娘气血亏空得很，一定要营养。”

陆鸣潇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会气血亏空，每日的膳食都是过了营养谱子的，也有人给他汇报每日许芳宁都吃了些什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