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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捂着胸口瑟缩到床角，满眼都是恨。

“怎么弄的？”

“我说了，不用，你管。”

叶辰咬牙切齿的冷漠，仿佛一把钝锤，击在他心脏。

陆铭远低头看了半晌地面，起身离去。

一直到进宫前，都没有再来过。

第17章你醋了

养伤的这几天，秦韵来过一趟陆府，送了好些礼物给叶辰，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犹豫着，叶辰还是把那白发少年的事告诉了她。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他才会......”

秦韵骤闻噩耗，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滚落，她克制了一会儿，扑在叶辰怀里哭了起来。

直到声嘶力竭，她才浑浑噩噩抬起头。

“不关你的事，若不是你，他只怕是会受更多折磨。是我......是我和柳江害了他。他那个样子，五感全失神志不清，永远都不可能再恢复正常，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叶辰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愧疚地握着她的手。

她走时，深深看了叶辰一眼。

“我这一生，已经没法再爱谁了。但愿你，不要步我的后程。”

叶辰目送她远去，天下着蒙蒙细雨，秦韵没有坐马车，单薄的身影撑着伞，独自去了阿九的埋骨之处。

叶辰之前便托了顾承昭，好生安葬，坟茔立在一处桃花树下，愿来世，再也不要受苦。

皇帝寿辰这日，连下五天的雨，终于停了，礼部的官员们松了一口气。

叶辰和陆铭远分别坐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行进在宫道上。

陆铭远的父亲陆绍霖，在他们大婚后就外放历练，去沿海任两州总督。陆家二爷是墨州刺史，但据说也快升迁回京了，所以由陆铭远代表陆家进宫贺寿。

那天争吵之后，两人形同陌路，不过今日恐怕需要装装样子。

路上遇到了瑜阳公主萧清妍，她巧笑着和陆铭远打招呼。

“铭远哥哥！诶？怎么没看见汐柔？”

为贺皇帝寿诞，弘文书院放假三日，萧清妍和陆铭远的妹妹陆汐柔是同窗挚友，陆汐柔恋慕晋王，也吵着要跟来，被陆铭远勒令待在家。

“她在府中温习功课，便没有来。”

“哦。”也没见她多失落，反而走过来挨着陆铭远，言笑晏晏。

“之前夫子讲的有几处我不太明白，哥哥教教我呗，你可是探花郎，学富五车，比夫子厉害多了。”

叶辰仿佛一团空气一样被挤到一边，她一脸愤慨地看着前面两人，萧清妍孔雀开屏到处撒网，觉得是个男人都该为她倾倒，就算现在网的是陆铭远，也让她格外不爽。

叶辰向前行了几步，从二人中间挤过去，回头冷冷看了一眼萧清妍。

“不知道妹妹的规矩是在哪里学的，怎么连称呼都搞不清楚，你好歹喊一声姐夫，免得旁的人听了，还以为他这个有妇之夫和妹妹有什么牵扯。”

有妇之夫几个字被她着重强调，萧清妍被戳了脊梁骨似的，气急败坏。

“叶辰！你......你！”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陆铭远这时趁机朝萧清妍一拱手，笑着和叶辰并排站在一起。

“改日再讨教吧，失陪了。”

说罢牵着叶辰的手往席案间行去，萧清妍在背后，露出阴鸷怨毒的眼神。

“放开。”

“不放。方才你出言训她，醋了？”

叶辰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浆糊，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真觉得自己魅力四射吗。

“你少给自己贴金，我向来看不惯她而已。”

陆铭远了然地点头，“嗯，我知道。”

叶辰斜睨他一眼，知道个头啊你！

她想甩开他，男人丝毫不让，“今天这么多人，装装样子。”

“有什么好装的，全京城都知道我们不和。”

她脚下猛踩，陆铭远吃痛，放开了她，叶辰独自往前行，陆铭远气闷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晾了五天了，这五天他的心情就如同绵绵阴雨，记挂着她的伤，又不想低头认输。明明他已经如此放低姿态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消气，苏婉颜从来没像她这么难哄过。

坐在案席间，叶辰面无表情，同他隔了一米远，陆铭远看着这点距离，却觉得隔着万丈深渊。今日过后，恐怕不少人都觉得他们快要和离了。

顾承昭坐在斜对面和宁王萧玄琮低声交谈，见她来了，浅笑着朝她点头示意，目光却炽烈又灼热。

叶辰垂眸饮茶，她旁边正好是裴如萱的席位，两人凑在一起埋着头，悄悄话说个不停。

直到皇帝驾临，众人跪伏，山呼万岁。

礼部官员按照宴会流程，祝寿词，献寿礼，宴群臣。

叶辰百无聊赖地坐着，听着众人相继为父皇献上绞尽脑汁的贺寿吉祥话。她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场合，冗杂又繁琐，还得端坐着不能动，简直像是受刑。

母后在的时候，她坐不住可以放肆地溜出去撒欢。现在，物是人非了，父皇御座旁的人换成了柳贵妃，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被肆意娇宠的公主了。

顾承昭看着她快耷拉上的眼皮，朝她眨眨眼。双手放到案上，借着广袖的遮掩，手指交叉变动，那是曾在宫里小皇子公主们流行过一阵的暗语。

叶辰虚着眼努力地辨认着，他在说：无聊了？

她也学着他，回了一个“是”的手势。

顾承昭又回：休息时等我。

天色渐晚，两人你来我往的细微动作没有任何人发觉，叶辰和他用手势随意地聊着，在这笙歌鼎沸的喧闹场合，仿佛只剩下他们，可以越过千山万水的阻隔，在心海中遥遥相汇。

叶辰渐渐恢复了开心的神情，之前的颓丧一扫而光。终于到了中场休憩时分，她活动了下快麻木的关节，借口出恭起身离席。

陆铭远和裴行宴以及其他同僚把酒对饮，因着和叶辰闹别扭，又多喝了几杯，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今夜人员众多，整个皇宫的守卫森严异常，但大殿内外却是刻意松懈的，为了营造百官同乐、歌舞升平的气氛。

她知道父皇身边有一批暗影卫，个个身手不凡，尤其是暗卫统领，据说曾是千阙山凤祈阁的顶尖高手，所以根本不怕有什么刺客宵小。

叶辰倚在阴影处一截不起眼的栏杆边上，俯瞰整座皇宫的夜景，顾承昭悄无声息地行至她背后，克制着同她隔了一臂的距离。

“伤好些了吗？”

她没有回头，虽然四处都是三三两两各自出来醒酒透风的人影，但她还是不敢太出格，怕引起注意。

“躺了五天，都结痂了，已经不疼了。”

“别大意了，继续养养，这么瘦，陆府的厨子做得太难吃了？”

正要反驳他，叶辰眼尖地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存放贺寿礼的宫殿溜了进去，她仔细想了想，觉得那人十分眼熟。

第18章来点刺激的

叶辰小声道：“你看那个人，有些可疑，待会儿就是献寿礼的环节，他去那里做什么？”

顾承昭顺着她眼神的方向，锁定了那个鬼祟身影。

“我去看看。”

“啊？现在？不远处就有守卫，太冒险了吧？”

“若是寿礼在御前出了什么问题，恐怕更冒险。”

“我和你一起，那个人好像是萧清妍宫里的小太监，只怕是冲着我来的。”

叶辰警惕地看了四周，无人注意，她大着胆子拖着顾承昭就往下行去。

他拗不过，只能带上她，依靠树影和建筑物的遮掩，无声息地挪至了那座殿宇。

搬寿礼的宫人还没来，大殿中漆黑一片，他们隐在暗处，看着那个小太监摸出钥匙打开门溜了进去。

顾承昭搂着她的腰，鬼影一般跟着闪进了门。

那小太监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行至一块双面绣屏风前，抬手就要刺破。

叶辰赶紧扯了扯顾承昭，男人掌风凌空一拍，小太监直挺挺晕厥在地。

叶辰跑过去小心地摸了摸，“还好还好，这是我的贺礼，就知道是萧清妍想整我！”

顾承昭笑道：“皇帝好美玉，别人大都送玉器，你怎么送这个。”

叶辰眼眸微垂，“都送一样的有什么意思。”

顾承昭嘴角上扬，“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晋王府那次后，叶辰对刺激这两个字有点敏感，尤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忍不住暗暗期待。

回到大殿时，却正巧碰到陆铭远出来寻人，两人走得太快，眼看就要和他撞上，一个身影迅速挡在了陆铭远前面，正好遮住了视线。

“陆大人这是醒酒？”

陆铭远眼神有些涣散，他定睛一看，是秦朔，拱手道：“秦大人。”

“陆兄今日怎的醉得这么快？我记得你酒量不错的。”

陆铭远苦笑一声，“酒不醉人人自醉，秦兄尚未成亲，许是不懂其中滋味。”

想起妹妹的事，秦朔眼神一黯，“不如我陪陆兄饮几杯。”

陆铭远摆手，朝他身后看去，“改日得空我们单独聚吧，我是来寻公主的，方才好像看见在后面......”

秦朔朝殿内抬了抬下巴，“公主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叶辰端坐在案席中朝他点头，方才若不是秦朔相帮，恐怕就和陆铭远迎头撞上了，那日舍命救人看来还结了一方善缘。

众人重新回殿内，一件件奇珍异宝被抬了上来，轮到叶辰的时候，她看到萧清妍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宫人将一架紫檀木双面刺绣屏风小心翼翼地搬上来立在殿中，正面绣八仙过海，反面绣牡丹国色，以玉作花瓣和云海镶嵌在正反面，精美绝伦。

叶辰起身，躬行大礼，“愿父皇，万寿无疆，愿我大辰，国运昌盛。”

萧清妍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哽住，不可能！明明把她的屏风划破了的！那人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这件礼物不同于千篇一律的玉器，别出心裁，良德帝萧诩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