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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想看看是否能从中找到一些关于你那真实目的的线索。”

　　“而在梳理警方如何否定霍其锋独立个体假说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

　　“这个假说之所以会产生并发展，正是由于警方根据你所留下的发丝，如你所愿般地将嫌疑导向了‘你’，而‘你’又使用一定的反侦查技巧，将独立个体霍其锋确实存在这个观念传达给了警方，使得他们开始对这个侦破方向开始调查。”

　　“这个计划其实到这里为止都是很完美的，毕竟在先入为主地接受了霍其锋个体存在观念的情况下，警方根本不可能会去主动考虑人格分裂这种可能，即使经过长时间的调查最终证实了霍其锋根本不存在，警方也只会将矛头直接指向你，认为你是在说谎逃避刑事责任而已。”

　　“而这个假说最终会以正确的方式覆灭，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人格分裂的可能性，并将这个调查思路提供给了大哥。而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种可能性，是因为学长你之前故意将装在你衣服内袋的旧记事本掉在地上让我看见，并且故意在我面前吃精神类药物并透露二十年前的精神病院入院史，让我在获知其他相关信息之后可以产生有效的联想。”

　　“因为我的推论在我大哥心里占有很高的地位，这一点学长你应该也很清楚，所以对我的引导在一定程度上就等同于对他，或者是对警方的引导。这样一来，如果你在书店中的那些行为正如我所设想的那样是有意为之的话，那么人格分裂这一事实最终能被警方发现，实际上就同样也在你的设计当中。”

　　在确认霍启望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后，杜廷先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远处依旧在交谈的院长与杜子建，不再将自己满是难过的脸对着霍启望：“这样一来，现在需要探究的就只剩为什么你会在现场特意留下破绽，将嫌疑主动引向自己，在拥有其他解释方式的前提下故意引导警方去调查霍其锋，又在没有任何暴露苗头的情况下有意让警方发现人格分裂的真相。”

　　“关于这些问题，我本来也只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假设，但在看过你的记事本，确认过你对多重人格的看法之后，我确定了最终的结论。”

　　杜廷先稍微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继续他的讲述：

　　“那就是，‘你’想利用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强行完成这么多年来进展一直都很缓慢的......”

　　“......人格整合工作。”

　　被将死了（checkmate）。

　　在听到杜廷先的话语后，知道这局棋已经完败的霍启望顿时感觉自己放松了不少，有些僵硬的身体状态也随着先前紧绷着的神经的松弛而彻底放松了下来。

　　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他便爽快地认输了：“那你就具体说说吧，让我看看你的推断过程是否正确。”

　　“首先，正如我先前所论述的那样，”杜廷先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霍启望，“这一系列行为的本来目的绝不是为了干扰警方的搜查工作，而更倾向于让警方经过自己所预设的路径，在你所预设时间发现你所捏造的真相。”

　　“如果只有干扰搜查这种目的的话，你其实只需要将现场布置好，让警方经过大量的额外搜查工作才能发现自己，在接受审讯时顺便带出人格分裂的事实，并做出相关供述就可以了。”

　　“比起你的做法，这种策略的风险是很小的，毕竟如果运气很好的话，警方连前几步都很难迈出去，武绍杰案就未必会和你产生联系。至于说郭为民案，由于武绍杰在现场留下的痕迹实在是过于显著，警方会自动倾向于武绍杰就是凶手这种假说，也同样不会与你发生任何关联。”

　　“但你放弃了那种安全的方法，转而采取这种会降低警方搜查难度，增加自身暴露风险的做法，这就让人不得不去考虑这一切背后的原因，”杜廷先停顿了一下，再度确认了一下霍启望的反应，“而我所能想到的所有原因，都无一例外和霍其锋有关。”

　　“将警方的视线刻意引导至‘你’和霍其锋的身上，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的危险氛围，从而让逻辑能力匮乏的霍其锋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选择听从‘你’的所有指示。而在警方顺利将‘你’列为武绍杰案的最大嫌疑人之后，‘你’就可以进一步推进你的计划，引导他们去调查你口中的弟弟霍其锋。”

　　“接下来，就是将经过你精心包装后的策略灌输给霍其锋，让他减少出现频次与出现时间，并使他相信这是让‘你’和他都能摆脱这次危机的唯一方法。这样一来，想要保护你们两人的霍其锋就会选择继续接受你的建议，并不断降低他在这副躯体当中的存在感，并逐渐让渡属于他的控制权。”

　　“最后，在抵达极限时，霍其锋在这副躯体中将没有任何存在感与控制权，破碎的人格将以一方被另一方扼杀的形式达成统一。”

　　“不过，如果在案件调查过程中抵达了这个极限，这对你的计划也没有任何好处，毕竟你还需要霍其锋出面将你精心打造的时间诡计透露给警方，从而完成整场案件的设计。所以，你会在误导警方的同时隐晦地提醒他们多重人格的可能，从而将案件的侦破速度与霍其锋人格的弱化速度同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并让二者的进度都能按照计划顺利发展。”

　　言罢，杜廷先再次看向了霍启望，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但霍启望只是怔怔地看着高处的叶片，许久过后才转过头来，正面对上杜廷先的目光。

　　而此刻，霍启望也不再向杜廷先掩饰他那非常自然的笑容。

　　“完全正确，”霍启望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们现在的立场有一点尴尬，我绝对会为你鼓掌喝彩。”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向你大哥阐明实情，将我就地正法吗？”霍启望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有些严肃地问道。

　　“那倒不必，只要你这个事没有完全结案，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些布局的，毕竟突破口算不上太复杂，”杜廷先摇了摇头，“至于现在，一来是出于私情，我想劝学长你在那一刻到来之前，将真正的事实告知警方，争取宽大处理，不要让事态最后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二来则是出于好奇，我想了解一下你和霍其锋之间的往事，看看你为什么不惜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也要将他抹除。”

　　“当然，前者是我无论如何都希望你去做的，这后者，如果学长你实在不乐意，那就算了。”

　　“这样啊。”霍启望小声嘀咕着，若有所思。但由于他的脸上没有做出任何表情，所以即便是杜廷先这个特别熟悉他的人，也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的第一个建议......”一阵沉默之后，霍启望才对杜廷先说出自己的决定，“我暂时持保留的态度，不过你的第二个建议嘛......”

　　“说说倒也无妨。”在那平静如水的脸上泛过一阵涟漪之后，霍启望开始讲起，那段在他看来有些不堪入目的往事。

过往之事（2）

　　我的身体当中，存在另一个灵魂。

　　这是我去过的那个精神病院的院长亲口告诉我的。

　　他说，我之所以会失去记忆片段，之所以会觉得有些事我从来没做过，都是这个灵魂的原因。

　　就是说，我确实没有出手打过武绍杰那个混蛋，都是那个叫“霍其锋”的灵魂干的。

　　我问过院长，为什么我的身体里会出现另一个灵魂，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院长只是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很深很难懂的专业术语，我根本就不明白。

　　但我想，既然这个灵魂他能够操纵我的身体，那如果我给他留下一些信号，他应该是能够看到的，运气再好些的话，也许他会主动和我交流。

　　说干就干。

　　我在一本刚买的笔记本上写下了我对他的一些看法，并且把他为我们两个人所带来的麻烦也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然后，我就想尽办法，让自己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记事本上便出现了用另一种字迹写下的一句话：

　　「知道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