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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镣一旦戴上，终身无法取下，上面清楚烙下的娼字，更是深深刺痛了卫璟的眼眸。

可不管卫璟如何逼问，盛皎月死活不肯说出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

每次提起，她都会像现在一般，浑身颤抖恐惧的缩在角落里，好似这段经历是多么的痛苦和不堪。

卫璟恨极了看到她这副模样，她越是痛苦，越是昭告所有人，她盛皎月已经不干净了！

身为晋朝尊贵的卫王妃，这辈子都要戴着青楼女子才会戴的脚镣。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卫璟，一个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卫王妃，只会成为他的耻辱，连带着他的脸面也被践踏到淤泥里，污秽不堪！

他猛然伸出左手，精准掐住盛皎月的细颈，眸子里喷出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人燃烧殆尽。

“你到底说不说？”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吞了下去。

可为了阿璟，她不能说啊……

盛皎月被掐得脸色发红，她无力的握住卫璟的胳膊，任由眼泪倾泻而下。

在青楼，因为不肯接客而受尽酷刑时她没有绝望，回府后她被所有下人议论，外人耻笑，她也没有绝望。因为她知道，她的阿璟会来找她，会带她逃离地狱。

可是此刻，她看着自己深爱的人眼神里，对自己没有一丝的信任和爱意，心痛得好像被人生生掰开。

“阿璟，我会把自己弄干净的！求你不要娶别人，你说好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卫璟迅速甩开她的手，仿佛沾了瘟疫一般，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别碰我，脏。”

第二章 脱胎换骨

卫璟走后，她一直脸色苍白的望着自己脚上的脚镣。

这是她进过青楼的证明，亦是耻辱的证明，只要有这个在，她就永远不是干干净净的盛皎月。

她就这么怔怔的坐到天亮，下一秒，她发了疯一样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王府门口巡逻的侍卫正在交班，侍卫们被突然跑进来的盛皎月吓了一跳，她顾不得其他，直接夺过身边侍卫的剑，红着眼盯着自己的左脚。

侍卫们看她发疯的模样，纷纷不敢上前，只有侍卫统领上前询问：“王，王妃……您这是？”

她不理，直接蹲下用剑刃去切那铁链，可直到脚踝勒出血痕，也没有一丝要断的迹象，最后，她竟然直接举起利剑，想要照着脚踝直接砍下去。

“王妃！”一声惊呼后，盛皎月手中的剑被紧跟而来的丫鬟知夏夺走，她哭着抱住盛皎月：“王妃！砍不得！这是您的脚啊，您砍了怎么走路？”

盛皎月无视她的话，只疯癫的去抢她手中的剑。

“还给我，我要把这个东西弄掉！”

知夏拼命拦住她，最后忽然想起什么，道：“王妃王妃！南疆曾进贡过一味奇药，名化物散，撒上后万物皆可融化，奴婢帮您去取好不好？”

盛皎月这才冷静下来，“真的？”

知夏点点头，安抚着盛皎月回了院子，然后去将药取了过来。

递给盛皎月时，她哽咽着说：“这药药性极劣，撒上后只怕不仅铁链会融化，您脚踝旁边的肌肤……”

盛皎月却丝毫不畏，接过那白色粉末，毫不犹豫地撒在脚踝上。

“啊！”

瞬间，她被巨大的痛感侵袭全身，脸上沁出一层又一层汗珠，脚踝处仿佛被三味真火肆意灼烧，又如同被一千只毒虫啮咬蚕食。

她亲眼看见那药粉与铁链融化在她的肌肤上，一点一点化成铁水。

接着，“嘶啦嘶啦”的声音传来，是她的皮肉在被炙烤，盛皎月痛得面如纸色，几乎要昏过去。

“王妃，您忍着点，这药效发挥完要一刻钟呢……”

知夏扶着摇摇欲坠的人，心疼地替她擦过脸上的汗珠。

终于等到一刻钟过去，脚踝因灼伤而萎缩得奇丑无比，血肉狰狞，铁水与血水交融，可盛皎月却顾不得这些，没有铁链的束缚，她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欣喜。

“没有了，脚镣没有了！我去找阿璟。”

她忍着剧痛起身，一瘸一拐地跑向卫璟的院子。

“阿璟！你出来，求求你出来！”

门“嘎吱”一声开了，身着红袍的卫璟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的看向盛皎月。

盛皎月看着一脸冷漠的卫璟，还有他身上那刺目的红色，只觉得心中的痛比脚上的痛还要多，她提着衣裙走近，一点点露出自己狰狞的左脚。

走到卫璟身前，她扯住他的衣角，是从前惯有的对他撒娇的动作。

随后卑微地开口：“阿璟，你看一眼，没有了，那个东西没有了……”

他低头看到她满是血的脚踝后，怔了一会儿，仍嘲讽的开口：“盛皎月，你以为你摘下脚镣就干净了吗？”

什么？她浑身一颤，听到卫璟无情的话语如数传来。

“你的身子，你这个人都是脏的。”

接着，他转身进屋，又对身边的侍卫道：“通知前厅的人，立刻迎新王妃入府！”

第三章 活腻了

前厅人声鼎沸，红绸漫天，卫王府的下人们张罗打鼓地将卫璟的平妻迎进了王府。

盛皎月看着喜绸两端一边站着她盛家世仇的女儿，一边站着她深爱多年的丈夫，两人款款而立，如同一对璧人，笑着接受满场宾客的祝福与道贺。

冬日苦寒，她瑟瑟发抖的站在满是积雪的院子里，从左脚流下的血迹染红了一片白雪。

寒意密密麻麻的钻入骨髓，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得可怕。

忽然想起，她跟卫璟的洞房，也是在这样一个雪天。

那时两人都年少，卫璟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可向来无所畏惧的小王爷，却连揭她盖头的时候都在手抖，害得两人被喜婆笑话。

她羞得红了脸：“卫璟！你抖什么？”

少年刚刚丢了脸，却一脸正经：“皎月，我娶你，自然是激动得手抖。”

新房内又是一阵笑，盛皎月彻底不好意思，一双杏眼瞪着他，卫璟便立刻递上一杯酒，“喝了合卺酒，咱们便会一生相守。皎月，我此生决不负你。”

大雪里，她昏倒前最后一秒还在想，当年说“此生决不负你”的少年，可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对她？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屋子外来一阵阵吵闹声传来，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