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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的是需要尝试的。我试了，我很喜欢内地，也没有人把我当成怪人。”

直升机的声音自高空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警方来了。

霍綪垂着眼睛，谁也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

“时间不多了，”温斯特重复，“那你敢开枪吗？”

他露出了破罐子破摔的笑容：“开枪了说不定你就是个怪人了，不开的话警察之后也会把你带走。”

霍綪表面镇定，谁也不知道，她握枪的手在微微发抖，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在层层叠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紧迫感中，她猛然间摁动扳机。

“砰”的一声，巨大的身影伴随着最后惊愕的目光倒在地上，与此同时，警察已经到了，黑衣人被全部擒获，霍綪没有看到这一幕，手里的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也因突然间的眩晕半蹲在地上，强撑着意识。

“霍綪！”

鹿笙快速跑过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回到了那辆越野车上。

“去医院。”

黎向野上了驾驶位，踩着油门飞快离开了别墅。

行人和道路两侧的绿化带疯狂倒退，宽阔的后座了，霍綪紧紧闭着眼睛，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微微蹙眉，好像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里。

鹿笙抱着她的上半身，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

“去，杀了他。”

噩梦里，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声音落下的同时，一支手枪被放在了她白皙瘦小的手里，她下意识地握住，有些茫然地观察着对面被捆得五花大绑的人。

“你不会开枪对吧？”那道声音笑了笑，从身后伸出一只大手，覆在她小小的手上，“像这样，”

隔着她的拇指，扳机被扣动，砰得一声，对面的人停止了挣扎，他的额头瞬间多了一个血淋淋的洞。

六岁的小霍綪，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瞧，是不是很简单？”男人收回手指，含笑看着她白皙的小脸，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顶，“告诉我，你会了吗？”

几秒钟过后，小女孩收回目光，慢慢点了点头。

“阿澜真棒。”

男人满意地笑了，轻轻揉了两下她毛茸茸的发顶。

没有发现，她攥着衣裙一角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手心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是噩梦的开始。

针头刺入皮肤，白色病床上的霍綪睁开眼睛，鸦羽似的睫毛微颤，在眼睑拓下一层阴影，侧眸看向一旁，鹿笙紧紧握着她的手，她莫名安下心来。

本来越来越快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你有一点发烧，很快就会好”

男人声音有些沙哑，起身替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

“要喝水吗？”

鹿笙想要抽开手去倒水，但是女孩不松开。

他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就看到病床上的女孩摇了摇头。

“好，一会再喝。”

他任由女孩握着手，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

谁都默契地没有提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空气中的氛围安静又沉默，鹿笙看着病床上的女孩，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霍綪敏锐地捕捉到那道笑容。

鹿笙解释：“笑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小女孩了。”

“滚”

骂完，她握着鹿笙手的那只手动了动，鹿笙看过去，听到霍綪说：“你低头。”

鹿笙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依言低下头，靠近她的头。

又听到女孩的声音：“靠近一点。”

他又向下动了动，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呼吸的气息彼此交缠，甚至连心跳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正疑惑着，温凉的唇瓣毫无预兆地贴了下来，蜻蜓点水般很快移开，鹿笙身体明显一僵，都忘记了该作何反应。

视线交缠间，他红了耳根。

“听说阿澜醒了，怎——”病房的门被推开，黎向野大步走过来，走到一半，看到眼前的场景，舌头差点打结，又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结结巴巴地说“你们继续”，一刻也不停，飞快逃走了。

已经直起身的鹿笙：“······”

半分钟后，黎向野被鹿笙客客气气地请了回来，顺便，黎向野不客气地瞪了鹿笙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病人才刚刚醒来，不要这么不节制”

鹿笙假装没有注意到那个眼神，又稳稳当当地坐在那个陪护椅上。

黎向野也坐了下来，努力忘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关心病人：“感觉好些了吗？”

病人点点头。

“那就好”黎向野松了一口气，又说起了别的事，是冲着鹿笙说的，“那边叫人处理好了。阿澜恢复了就可以回国。”

鹿笙“嗯”了一声算作回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黎向野也不傻，没有继续说这个，倒是霍綪突然插了一句：“他死了吗？”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霍綪只记得倒地了，后来她就没有意识了。

如果不死的话，就会是个大麻烦。

黎向野点了点头。

霍綪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三人在病房里，黎向野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表现为他作为一个大灯泡的不自在，他主动举手：“那，我先出去转转，有事情叫我啊。”

不等回应，他就非常干脆地溜走了。

霍綪：“......”

鹿笙：“......”

大灯泡走了，他们两个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齐齐陷入了沉默。

霍綪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等你身体恢复了吧。”

“好。”

说完了，又陷入了第二波沉默。

“他说的没错，我很害怕开枪。”一片沉寂中，霍綪垂着眼睛开口，她专心地盯着白色的被子，不去看鹿笙。

鹿笙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现在也好好的。”

是啊，她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

开了枪又如何。

“那我还是个正常人吗？”

鹿笙毫不犹豫：“当然是，你回国后仍然是顶尖大学的大学生，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事业，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大学里的朋友还等着你呢。”

霍綪敏感地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苏悠悠是你舍友吗？”

霍綪想明白了，点点头：“是。”

“她好像挺担心你的，她爸爸辗转问到了我这里，你的辅导员也问了你的情况。你看，这就是正常人的生活，社会里的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你本来就是正常人。”

霍綪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抹亮色，她弯唇笑了笑，尽管因为发烧脸色不太好，但是这个笑容还是衬得她明媚动人，她轻声道：“谢谢你。”

几天后，一架私人飞机从北美飞往国内。

霍綪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回到学校宿舍后，舍友都紧张得询问她的情况。

她一边整理一边微笑着说：“一点小病，没事，谢谢关心。”

她还是会像之前一样背着书包顺着人流去赶早八，还是会和苏悠悠一起边吃饭边谈笑，回到宿舍，偶尔周末还会和舍友一起打打剧本杀，时不时再去舞蹈社团跳跳舞，那只手早就不再发抖。

有一天她驻足在教室对面的窗户前发呆，同学走过来问她在看什么，她伸出手指着天空上那朵棉花糖一样的云：“那朵云真漂亮。”

“哇，真的诶，它好像棉花糖！”同学一边惊喜一边打开相机拍了张照片。

霍綪看着她的动作，也拍了一张照片。

发给了微信的置顶好友——鹿笙。

对方秒回。

“它像棉花糖一样可爱。”

你也是。

——正文完结

番外 “我会永远爱你”

“你想不想要个宝宝？”有一天晚上，鹿笙轻声问霍綪。他一时兴起的问句，即便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也不会失落。

不过他更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希望有个可爱的女儿，她或许会像霍綪一样可爱动人。

他变成了一个妻管严。

“再说吧。”霍綪在床上翻了个身，鹿笙在身后抱住她，说“都听你的。”

霍綪正常毕业后，他们就结婚了，也有一段时间了，生活波澜无惊，有甜蜜也有平淡。是正常的夫妻生活。

鹿笙的公众身份让他们成为了社交平台上一对令人艳羡的甜蜜夫妻。

不过鹿笙并不会在社交平台上发她，霍綪也不愿意常常在公众视线中现身，或许对她来说，比起掌声和目光，平淡稳定的生活更好。

她经历过了太多了。

她去做了老师，凭借她的每一项本领，都能成为某个行业的顶尖人物，可是她只是选择去做了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这个工作让她看到了更多千奇百怪的人生。

有的家长不认识她，却被她身上的气质深深折服，又听人说这是京城祁家的夫人。

众人不禁瞠目结舌，她竟然会来做一个普通的老师，谈话之间更多了一些敬畏和眼神观察。

没有人不会去八卦和好奇，很多人都喜欢凑热闹。

有胆大的家长不经意间问起，她也只是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