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受欢迎小说黎南星霍辞镜-黎南星霍辞镜全文在线赏析
过了话茬:“来的时候还是暮春时节,如今已是盛夏了。”
南星听他这一说,便也觉得有些滞闷。便下意识地侧身离冰鉴近了些,又拿了团扇出来, 一壁轻扇着,一壁略有些担忧地凝眉道:“都这许久没见到霁儿与鸾鸾了,也不知他们如今在盛京城里如何。”
“昨日暗卫才来传过信,霁儿与鸾鸾无恙。”霍辞镜顺手放下了车帘,自冰鉴里取了一新镇好的冰碗子出来,以小银匙舀了一枚果子喂到南星的唇边,轻笑着哄道:“况且,我们也在回程的途中了,再是着急,也不差这几日了。”
南星低头就着他的手吃了果子,略想一想,却又轻声叹道:“早知道,便选走水路了,也能快上几日。”
“夏日落雨,水上也多风浪,并不算稳妥。”霍辞镜自冰碗里挑挑拣拣,选了一瓣橘子给南星,唇角微抬:“难得出来一趟,也不必如此急着回去。陆路虽走得慢些,也权当是游历山河了。”
南星又就着他的手将橘子吃了。这个季节的橘子还未曾熟透,酸得她微微一蹙眉,旋即也忍不住轻声感叹道:“你我成日困在皇宫里,就连想出个京城都是为难 。”
“也不知,扬州之外的其余地界,是否也有这样好的风光。”
“即便是大漠荒疆,也各有各的风光。”霍辞镜将冰碗搁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垂目轻笑道:“待霁儿能够理政了,便将政事交付给他。我们则沿着大盛朝的山河一路游逛,若是南星喜欢何处,便小住上一年半载。即便是想长居在一处,也并无不可。”
南星亦有些向往,却又忍不住轻轻笑道:“霁儿如今才几岁?若是听到你这般开口,怕是要躲回殿内哭上半宿。”
“总会有长大成人那一日。”霍辞镜付之一笑,伸手挑起了旁侧垂落的锦帘,随意往外一眺,弯唇道:“下雨了。”
南星也随着他的视线往外望去。
江南本就多烟雨,夏日里尤甚。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外头已是雨线连绵,打在未铺青石的小路上,不消一会,便将路面打至泥泞。
南星一道暗幸着未走水路,一道侧过身去,将车帘子放下,不让外头的雨线进来。
霍辞镜临窗坐着,南星这一侧身,便将大半个身子皆倚在他的身上,蓬松的鬓发便也随之轻轻擦过他的鼻端,带来一缕若有似无的海棠香气。
霍辞镜心念微动,抬手扣住了南星纤细的腰肢。
南星刚伸手阖上了帘子,猝不及防被他这般一带,只来得及发出低低一声轻呼,便合身摔进了霍辞镜怀中。
清冷的雪松香气袭面而来,南星微弯了弯杏花眸,像是习惯了他这般做派,倒也懒于起身,索性便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倚下身来,轻声笑道:“今日起得太早了些,一路上总是犯困。如今正好小憩上一会。”
她说着,便轻轻阖上了杏眼:“等到了客栈,记得唤我。”
垂落的锦帘隔开了马车外嘈杂的风雨。
南星轻阖着眼,听见霍辞镜低低应了一声:“好。”

无端使人觉得心安。
*
待南星醒来时,雨势仍未转小,隔着厚重的车壁听来,亦是嘈杂一片。
南星倦倦自霍辞镜怀中起身,语声里仍是小睡初醒时的朦胧:“我睡了多久?可到了客栈了?”
霍辞镜抬手替她理了理睡得有些蓬松的云鬓,柔声道:“方才雨势颇大,冒雨行车多有不妥,不得不就近停下。不想,这一等,便是数个时辰,想来是无法在宵禁之前入城了。”
“那今夜宿在哪?”南星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打起了帘子,目光往外一落,却是时已近黄昏。四面皆是一片荒郊,唯独道旁草木深处坐落了一间庙宇。
庙外亦是蒿草丛生,木制的大门也已朽了半边,大抵是早已经无人居住了。
霍辞镜自暗卫手中接过了纸伞,扶着南星下了车辇:“恐怕今夜只能在此将就一宿。”
南星自幼也是被娇宠着长大,从未住过荒庙。但关于荒庙的传说,却是在话本子里看过不少,一时间心中也有几分不安,只是抬目四顾,见大雨仍未有停歇之势。加之为了赶路,马车走的是小径,若是想去驿站,便得先回到官道上,又是好一番奔波。
恐怕是赶不上宵禁了。
这般想着,南星便也没有开口,只是愈发跟紧了霍辞镜一些,径自去了庙宇正殿。
庙中果然是许久无人居住了,四面灰尘弥补,墙面斑驳,便连供奉着的佛陀,也已剥落了金漆,看不出本来模样。
暗卫们忙碌了好一阵,才勉强在正殿前打扫出一片可以落足的地方,又铺了几张赶紧的竹席,可供人席地而坐。
南星与霍辞镜在竹席上并肩坐下,抬首便能自破败的门扉中望见外头如垂帘而下的雨幕。
南星没用午膳,此刻也觉得腹中有几分饥饿。便垂手自一旁小碟中拿了一块扬州城里带来的杏子糕轻咬了一口,全当是晚膳。一壁又望着雨幕若有所思道:“夏日里的雨一向去得快些,可这一场,都淋漓小半日了,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停歇。”
霍辞镜却并不看屋外的雨水,只将目光落在她面上,若有所思道:“曾经在闺中的时候,若是落雨出不去门,南星会在闺中做些什么?”
“闺中吗——”南星侧过脸去,略想了一想,缓缓道:“也许会读些话本子,合些时令的熏香,抑或是去小厨房里传一碗热汤过来,坐在檐下慢慢用着。待用完了,雨大抵也该停了。”
“这次出来的急,没曾带什么话本子。合香的物件亦不曾带着。”霍辞镜略想了想,便自席上站起身来,笑望着她:“但若是南星想喝一碗热汤,还是有法子的。”
毕竟糕点虽好,但仅仅以糕点充作晚膳,却还是太过委屈她了。
南星有些讶然:“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落着雨,你去哪里找热汤?”
霍辞镜却并不明说,只轻瞬了瞬目,垂首替她理了理鬓发:“你在这等我片刻。”
说罢,便令暗卫在正殿外守着,自己则独自离开了庙宇。
南星则在庙里一壁用着糕点一壁等他,待糕点用罢,天色彻底暗下,南星有些坐不住,迟疑着是否要唤人出去寻他的时候,霍辞镜才终于自外间回来,还带回了两只刚断气的山鸡与一些新鲜的山蕈。
霍辞镜一壁取出匕首,动作熟练地处理着山鸡,一壁与她解释:“今日大雨,猎物难寻,故而多耽搁了一会。”
南星见他回来,也略松了一口气,便遣暗卫去马车上取了干净的瓷盅与碗筷过来,自己则取了净水择洗山蕈。
刚洗到一半,霍辞镜已将山鸡处理干净,以粗枝串了,架在自偏殿中寻来的干柴之上。
火折一点,火苗便骤然窜起,照亮了将将沉入黑暗的斗室。
南星一壁将手上清洗干净的山蕈放进瓷盅中,一壁笑道:“是什么时候学得这手艺?在盛京城里,可从未见你下过厨。”
“行军打仗的时候,有时军粮供不上,便会顺手去林子里打点猎物。一来二去,便也学会一二。”
霍辞镜接过她跟前装着山蕈的瓷盅,注上了清水,一并放在柴堆上:“只如今许久没自己动手做过这些,倒是有些生疏了。”他说着,便顺势坐到了南星身边,唇角轻抬:“若是南星喜欢,回盛京城后,我日日下厨也并无不可。”
“只要南星不嫌弃我厨艺不佳便好。”
南星忍不住轻笑出声来:“都说君子远庖厨,我还从未见过一国之君日日往御膳房里跑的。传出去,怕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