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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听完她逻辑严密、简洁干练的，类似简历的描述。季枭寒轻笑了下，声音带着种低沉的暧昧，通过电流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他转着钢笔，面前堆着很重要的文件。落地窗外华灯初上，季氏大楼所在的市中心灯火通明，而再遥远点，漆黑安静，大学城的位置消失在视野可及：“这么晚打给我，不是关心不是想念，是你想要我赞助运动会。”

　　“还是给两份。”

　　Z大学生部门来拉赞助的事例，往年也有不少，找的是底下的经理类负责人。但是申请基本连项目组都没到就被筛掉，根本不可能到季枭寒这里。

　　季少财大气粗，这点很学生气的小钱用不着什么审批，他为追人乐意花，可以走私账。他却不明确回应，故意做出很为难的姿态，逗她：“这事得明天开会讨论一下。”

　　“要是能办成，我有什么好处吗？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请你吃饭。”苏染霜握着手机的指尖微紧，垂眼轻声答。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季枭寒挑眉，片刻的安静后，发出低酥的闷笑：“行了，我不逗你。”

　　“你都亲口跟我说了，哪有拒绝的道理？保证办妥。”

　　季枭寒瞥了眼墙上的电子日历，低头在文件上签好字：“你们运动会在几号？我作为赞助商，应该得给安排专门的观看席位吧。”

第二十五章赞助商合理利用职权

　　开幕式作为运动会的开场环节，自然隆重且壮观。且不谈讲话台上站着各类位高权重的领导，以及特邀嘉宾，光是入场方队的人选，就是由各学院从重重报名者中精挑细选。不仅有排面，更得有特色——

　　美术学院清一色的长裙美女，体育学院185的黑皮肌肉男，金融学院形象俱佳精英气质扑面......而每个学院最前，那个负责举院牌的人，无疑最抢眼。

　　Z大计算机系九男一女，阳盛阴衰。苏染霜以民间断层票数当选“门面”后，无法推辞地，被院领导推去带领方队，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且简洁质朴的男生大军，在一众花里胡哨的风格里，不可谓反向出圈。

　　她穿着统一的白衬衫黑短裙，两条又细又白的腿露在空气中，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简单大方，很学院风，漂亮得不像话。

　　季枭寒推了一个客户的会面过来，本意是想偷潜入计算机系观众席的第一排，等会跟苏染霜坐一起。结果，他刚在四号门那停完车，就遇到了金融系的院长，一口一个“杰出校友”拉着他往讲话台走，选择性地忽略当年那些，漠视校规的风云事件。

　　到讲话台跟前，好巧不巧又碰上了计算机系的教授楚严，思及上次的项目合作，还有对方苏染霜导师的身份，季枭寒倒是颇有耐心地寒暄了几句。这样一来二去，进行曲音乐停止，开幕式已正式开始。

　　他站在院长和教授旁边，听他们从京都的经济谈到Z大的学科发展，偶尔对经过讲话台正下方的方队略作点评：

　　“这届金融系的大一还是有挺多愿做事的孩子的，下次学生部门换届，就不用再破格向外系引进人才了。”院长说着笑笑，视线落到迎面走来的计算机方队，眼睛一亮：“那不是小苏嘛，小天才。”

　　“这小姑娘现在是我们科协的部长，能力好，对金融也是真的热爱。我记得她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向我申请调阅上两级的学生学籍，说想借数据做数据分析，给我吓一跳。我看她很着急的样子，长得又乖，就同意让她试试，给了近五年的资料。”

　　“结果，她心情虽然似乎有点失落，但真的给了我份金融系近五年的学籍情况分析，图表齐全内容丰富，我招她来部里做事，负责大大小小的活动也坚持到现在，不转系真是可惜了......”

　　“呵。”眼看要被挖墙脚，楚老皱眉，敲了敲拐杖打断，“我的学生，热爱的只有计算机。她对金融可不感兴趣。”

　　闻言，季枭寒不动声色地眼眸微沉。

　　他刚遇到苏染霜那会，随口问了相似的问题，得到“学计算机好就业”的回答，便一直以为她是想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而对金融则是兴趣上的爱好。但相处下来，这种热爱却没怎么体现，看到她的时候，她研究的总是复杂的编程语言，那些闲时阅读的深奥的书籍，也都与计算机网络有关。

　　苏染霜不关心金融股市，不关心投资市场，比起说对金融专业感兴趣，倒不如说她爱解数学题，更让人信服。

　　季枭寒极聪明，聪明过了头。就像商业上遇到紧急风险时，他总能立刻给出备选方案和解决方法，他很快地，自己找出理由：相处时间还不够长，苏染霜可能只是因为学业忙，才暂将兴趣放在一边；

　　又或许，季枭寒想起和安巷里，那位“第一个”听苏染霜讲过家庭环境的朋友，他借住的那间空房，以及房间角落处，应该是收拾时被无意遗漏的《时代金融》杂志。电光火石，诞生一个爱屋及乌的可能性，他蹙眉，垂眼定定地往台下望去——

　　校长在读稿子，台下的方队正站在草坪上听。院牌不用再举着了，一路保持直举的姿势有点累，苏染霜便把它放旁边立着，抬手小幅度地锤了锤胳膊。十一月的风裹挟凉意，将发丝和裙角拂动。

　　站了会儿，旁边方队的人先站不住了，在后面小声地讨论起校长好像更严重的地中海，从副校长的花色西装，聊到讲话台边角那个大帅哥是谁。

　　苏染霜本不感兴趣，但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如影随形，她仰头，掀起眼皮。

　　先是金融系院长那热情洋溢的微笑映入眼帘，再是旁边相当熟悉的楚老，再再旁边，季枭寒挑着双桃花眼，完美融入一众大佬中。他目光锋芒，旁若无人地直直朝这儿望来。

　　他们对视，苏染霜有些惊讶，小声“啊”了下。

　　-

　　“冷不冷？”

　　开幕式很快结束，苏染霜还完院牌，绕道讲话台最侧的楼梯口和季枭寒会合。刚走近，一件男士外套就从头顶扣了下来，带着体温的，及时缓解她快被冻僵的四肢。外套很宽松，她套上后能盖到大腿，遮住大片白腻光滑的皮肤。

　　那萦绕着的一点烟草的味道，清冽地往苏染霜鼻腔里钻。她歪头看了圈，四周没其他人：“我想回去先换身衣服。”

　　“行。”季枭寒陪她绕路往寝室的方向走，这个点学生都聚在田径场，偏路上更冷清。并肩走了没两步，季枭寒喉结上下滚了滚，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霜霜，你的那位邻居朋友，是不是也考的Z大，就在金融系就读？”

　　这就是季枭寒得出的推测。他的认为里，苏染霜可能喜欢过的邻居，应该是和她年龄接近的什么学长，因为对方爱好金融，她才会爱屋及乌地做出一些行为。

　　他猜得半真半假，轻飘飘一句。苏染霜听见的，却是心里雷声大作。她以为季枭寒是知道了，呼吸一紧，下意识地抿唇，半晌开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路面窄，迎面驶来辆自行车。苏染霜因走神没立刻反应过来，季枭寒揽着她的肩，拉她往里避开，又跟她调换位置，让她走里边。季枭寒眸光沉沉：“挺在意的，毕竟他听起来，跟你关系很好的样子，对你很重要。”

　　“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他？”

　　苏染霜重重捏了下食指的第二指节，让自己恢复冷静。她听出，季枭寒还不知道那个“他”是叶鹤，应该是讲话台跟谁聊天时，瞎猜出的什么别的。

　　不如顺水推寒。

　　她颤了颤眼睫，藏住所有情绪的波动、变换，苏染霜语调很缓，轻声道：“见不到的。”

　　“他移民去了国外。我那时说暂时不会回来，只是最短的一种猜测。现在看.......可能会是一辈子。”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

　　再重要，关系再好，也只是曾经的朋友。苏染霜说时神态认真，她做出的每个评估和判断，

　　都有种可靠的理性，所以她讲“一辈子”，便是十足十的肯定。这答案叫季枭寒莫名愉悦，

　　连带他长久以来，对那人于苏染霜重要性的不爽，一同消散。

　　曾经就是曾经，没有任何威胁力。天之骄子永远高高在上，也永远自信，季枭寒没追问更不屑细究，这事便就此翻篇。

　　“那算了。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他说。

　　到达宿舍楼下。苏染霜上楼换了身卫衣和长裤，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口罩和一个类似手柄的遥控控制器。

　　她把黑色口罩递到季枭寒手里，季枭寒没接，手慵懒地往口袋里一插，后退小半步：“小天才同学，我长得真有这么见不得人？”

　　好像什么不能见光的地下会面，他还是长得丑拿不出手的那一方。季枭寒生平第一次，差点对自己的外貌产生质疑，还好苏染霜摇摇头，及时给予肯定：“......是太张扬了，你收敛点。”

　　高兴不过半秒，宛如为议论文增添论据以提高说服力般，苏染霜补充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