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玉程暮时小说免费试读,安凝玉程暮时正版阅读
隙俯瞰一楼,西南方的泊车位,泊着一辆奔驰SUV,车牌号尾数1111,周老爷子的车。
薛岩站在墙角,“周源比周秉臣有脑子,那纯粹是一个养废了的花花老公子,周源好歹懂得提防盟友的算计。”
程暮时睥睨那辆车,眉间倨傲清冷,“他这点脑子不够用。”
“无法与您抗衡,可起码不蠢,交代他的任务也基本完成,省了您不少周折。”
车泊了良久,周源发动,调头,驶入拥挤的车流。
薛岩忧心忡忡,“周家那位老泰山是万年狐狸,经商五十载,倒腾宣纸和徽墨发家,又垄断南方的布匹生意,业内称呼他铁腕常青树。咱们利用周源,会不会惹恼周家,引火烧身?”
“商场没有常青树,只有被后浪压倒的前浪。”程暮时转过身,“何况这把火烧起来,也烧向程渊,杨姬叛变周源,理由是爱上了程渊,心甘情愿投靠他,周家凭什么找我讨债。”
薛岩了然,“原来您教导杨姬演绎双面间谍,是预留全身而退的路。”
“他们哪天互咬,我自始至终没插手。”他舀了泉水浇灌牡丹,零星的泥土沾染在衬衫袖绾,程暮时掸掉,“根本赖不着我。”
“不费一兵一卒,借周源的手打大公子,您高明。”
他掏帕子擦手指的水珠,“她呢。”
薛岩回答,“在桂园,全部打点妥帖了。”
“孩子哭闹么。
“从早到晚吵着要父亲,不如您去瞧瞧?”
程暮时丢了帕子,神情若无其事,“父亲和程渊在我的周围部署了眼线,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节骨眼去桂园见她,不是露馅了吗。”
薛岩一惊,躬身,“程董,我对您忠心耿耿,绝不背叛。”
他偏头,似笑非笑,“忠与奸,日久见人心,我不信一面之词。”
这时,搁在茶托的手机响了,来显是桂园的座机号。
他接听,女人嗓音绵软柔糯,并不符合实际年龄,“暮时。”
他靠着椅背,“在国内还适应吗?”

“适应...”她欲言又止,“你明天过来一趟行吗?”
程暮时使了个眼色,薛岩走出包厢。
他换只手拿手机,“什么事。”
女人焦灼的哭腔,“龙龙高烧,吃多少吐多少。”
“我立刻安排医生。”
程暮时要掐断电话,女人再次拦住他,“暮时,我要在桂园待多久?”
“看情况,你先安心住。”他没有明确的答案。
“程政知道吗?”
他指腹捻着太阳穴,漫不经心阖目,“我会护住你。”
听筒内传出男孩的哭泣,女人抱住孩子,“他闹得厉害,你尽快安排医生,除了发烧,他心脏不好。”
程暮时望向包厢门,关得严严实实,他压低声,“龙龙。”
男孩大哭,“爸爸...我要爸爸。”
他耐着性子哄,“阁楼有玩具,你喜欢变形金刚吗,让妈妈陪你玩。”
啼哭声终于渐弱,女人稍稍松口气,“那我带他上去。”
程暮时嗯了声,删除号码。
***
程渊傍晚结束一场高层会议,涉及华研、晟和集团股票大跌的急救方案,而两家解除联姻是这次动荡的根源,几乎所有高管都心生不满,会议在剧烈争执中不欢而散。
程渊在常桓的陪同下,一边解开西服扣一边走进办公室,“曹掖是你什么人。”
他怔住,有些摸不出门道,“她是市场部的骨干。”
“仅此而已吗。”程渊面色凛冽,“她诋毁安凝玉,你向我汇报了吗?”
常桓这才搞清原委,“是误会,不过安凝玉主动息事宁人,她不介意——”
他没讲完,被程渊截断,“在我的公司,你的下属烂嚼舌根,诽谤同事,你的处理方式便是欺上瞒下,一再纵容吗。”
“程董...”常桓后背冒寒气,“我的过失。”
程渊面目阴沉,显然,不准备罢休。
很快,司机将曹掖带到办公室,在门口与常桓碰个正着。
她来不及打招呼,桌后的男人示意她过去,“公司的官网声明,你看了吗。”
曹掖不明所以,“我看了。”
“你什么想法。”
她更加一头雾水,“我没有想法。”
“你既然没有想法,为何出言诋毁安凝玉是我的情人。”程渊神色肃穆,“我未婚,她离异,截至目前彼此单身,即使存在纠葛,有问题吗。”
曹掖醒悟,“安凝玉向您告状了?”
“你大庭广众恣意羞辱她,公司有录像。”
曹掖完全不晓得办公大厅安装了摄像头,估计是诈,她嘴硬死咬,“我确实没有诋毁安凝玉。”
“你辩解不重要,我的眼睛认定是诋毁,就是诋毁。”
她额头隐隐渗出汗。
程渊一锤定音,“自己申请辞职。”
“程董!”曹掖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一步,“我只是和安凝玉开玩笑!”
“倘若对方因你的玩笑而不适,那是你恶意中伤。”程渊双手交握,置于膝间,“我开除你,很可能你的前程彻底葬送,我不要的员工在本省没有企业敢录用。你自动请辞,相对好一些,这是逞口舌之快的代价。”
曹掖脸色倏地惨白。
他收回视线,“财务室会额外多给你半年薪水,你知道怎么做才能领取这笔钱。”
她站了好一会儿,失魂落魄出去,程渊紧随其后,经过办公大厅,他驻足在墙壁与格子间的凹角处。
“曹姐,是不是高升了,调到市场部A组?”
隔间的女职员扒着挡板,“工资翻番吧,A组绩效多好啊,张组长年终分红二十万呢。”
曹掖整个人萎靡,“我辞职了——”
她们蜂拥围上来,“什么原因啊?常经理不是很器重你吗,难道你跳槽了?”
“程董批示了吗?”
她揉了揉眼窝,“批了。”
为首的女同事咂舌,“曹姐,你得罪人了吧。”
“怪我的嘴巴没把门,犯了职场忌讳。”曹掖整理好东西,“我诽谤了安凝玉,你们以后不要再议论她,我是胡说八道的。”
她们面面相觑,“你诽谤她?可是她和程董的确...”
“我嫉妒安凝玉能力比我强,她是凯悦的前总监,我在晟和资历高于她,她却凌驾我之上,我实在不甘心,恶意栽赃,想要毁掉她。”曹掖精神恍惚,“我对不起同事,对不起公司。”
有员工发现程渊在场注视这一幕,小声提醒了一句,各自安分落座。
他最后望了曹掖一眼,原路返回。
不久,办公室接入前台的内线,“一名姓杨的女士要见您。”
程渊没当回事,“不见。”他刚要挂断,脑海涌出一张女人的面容,又喊住前台,“放行。”
杨姬迈出电梯的时候,尽头的办公室门敞开,落地窗呈扇形倾斜,折射出男人专注的侧脸。
白西装,白长裤,红棕色的皮鞋,在程渊身上尤为清澈儒雅,英气勃勃。
与上次,与每一次,都截然不同。
杨姬一共见过他四面。
程渊在她的记忆里,仿佛一团谜。火热的,淡泊的,温醇的谜。
没有开始,没有归期,是一艘令人极度迷失,怅惘的航船。
在周源招安她之前,她在丽都会所上班,对程渊有耳闻。
这个男人,出奇的充满味道。
女人爱他或不爱他,熟悉或不熟悉,统统对他过目不忘,多年后再不记得他确切的模样,却依然回味最初一刹那的怦然心动。
她深呼吸,直奔办公桌,“程董。”
程渊并没看她,只浏览手上的文案,语气耐人寻味,“你找我。”
“太平街的项目三日内周家会让给晟和集团。”
他瞬间抬头。
杨姬面不改色,“我是周源的棋子,他不防备我。我乞求他帮我博得你的信任,用这单买卖掩护我顺利上位,他贪图后续的天价利润,当然舍得牺牲蝇头小利的成本。”
“这可不是蝇头小利。”程渊半信半疑,“据我所知,周秉臣对太平街势在必得,而周老也指望工程大赚一笔,成为明年的纳税龙头,置换政府的城建资源,扶持周家青云直上,你这么容易撬到手?”
她不着痕迹攥拳,“周源亲口承认,周家眼馋何鹏坤和万宥良的势力,也要搭乘央企规划的顺风车。周家不缺钱,缺中间人,缺一位被上面青睐的英年俊杰。碍于周家和程家积怨已深,周老爷子不便出面,向晚辈妥协,万一你不理会他的橄榄枝,他不是颜面扫地吗。”
程渊扬眉,“周源的原话?”
“是。”
他疑心更甚,“周源竟然相信你。”
“本来割肉太多,他不十分相信。我花言巧语描述了一盘小舍大得的棋局,周源觉得很划算,很精彩,于是打消了疑虑。”
程渊合住文件,“你挺聪明。”
她露出笑容,“程董的女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