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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衍泫以为敌军迟迟不动是因为有所俱，没想到在过年的前一天晚上，敌军突然大举来犯。

如所料，敌方被陈宽围剿。

但是陈宽的围剿只是对敌军造成一定的损耗，敌方似乎并不想开战，一直都是虚虚实实的接招，直到把陈宽的军队拖到疲惫不堪，开始大退，他们才开始强势进攻。

听到陈宽汇报的时候，墨衍泫的眉头是皱着的。

双方交战，哪里会有什么仁慈，定是趁着病要他命，必然是一场硬战。

可是他们却并没有硬打，是在怕她的大军，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

火苗在黑夜中犹如野兽猩红的眼睛。

墨衍泫身着盔甲，提着剑位于阵首，目光锐利的看着对方领头的人。

李泛同样身着战甲，手握一把折扇，看似没有兵器，实则那把扇子就是他的武器。

相对于墨衍泫的锋利，李泛看起来从温和的多，如果他身后没有那些士兵，或许没有人会认为他是领兵作战的将领。

只见他把玩着折扇道，看向墨衍泫，“安安，好久不见。”

墨衍泫皱眉，不太喜欢他对她的称呼，“最好永远不见。”

互为敌方，见面就是死战，所以最好不见。

李泛挑了挑眉，眉宇间有几分不羁，“你还是当初那个心系百姓的安安，值得吗？你在战场上拼命换来的太平，有谁知道？南家覆灭，又有谁站出来为你们伸冤？又有谁敢去指责他南辞月？”

墨衍泫没有被他的挑拨打动，反倒是笑了下，“你敢违抗你父王的命令吗？你又敢去指责他的残暴不仁吗？”

李泛折扇一收，轻笑出声，“我漠北向来自由，征战四方不过是为了解救苍生罢了，哪像你们中原尔虞我诈，虚伪做作。”

墨衍泫未在接他的话，提剑指向他，“废话少说。”

李泛仍旧不紧不慢道，“我今天来不是来打架的。”

墨衍泫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等着他的下文。

李泛看着她的目光里仍旧携着笑意，折扇打开，道，“我喜欢你，自多年前你守边关就喜欢，我要你嫁给我。”

墨衍泫目光悠然凌厉，认为他是在戏耍她，提剑运气，足尖轻点马背，剑泛着寒光直接朝着李泛刺去。

李泛反应速度极快，躲过她致命一击，飘然落地。

墨衍泫继续持剑打过来，李泛不攻只守，面上带着笑意，躲着她的剑招，像是带着无边的宠溺和温柔。

漠北的士兵见状纷纷起哄，喊着将军将军拿下她。

墨衍泫眉心蹙起，体力有些不支，终于在数招之后，她停了下来。

立于李泛跟前，握着剑柄的手用力到泛白，才能支撑住她乏力的身体。

李泛仍旧从容，见她惨白的一张脸，上前一步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墨衍泫警惕的后退一步，目光盯着他。

李泛站定，没在动，“我可没还手，伤着哪了？”

墨衍泫，“李泛，没必要如此。”

“你认为我在闹着玩？”李泛笑，“如果我说之所以发兵上源就是因为你，你会信吗？”

李泛看着她那冷淡的模样就知道她不会信，他继续道，“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发兵，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南家覆灭，我担心你，我要为你讨公道，他南辞月不配为你的男人，我要你从此站在我的身侧，我来护你。”

墨衍泫听着这话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说，“不需要，我南家不需要踩着万千百姓的血来伸冤。”

李泛，“这一路上我并未滥杀你们子民，还不足以表明我的心意？安安，只要你嫁给我，我即刻让父王退兵，并且让他南辞月亲自上门给你磕头谢罪，还你南家世代清誉。”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柔又凌厉，好像是真的。

墨衍泫忽觉好笑，男人真的是世上最会伪装的东西。

这一番话，有几分真？恐怕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吧？为了一个女人发起战争？再为一个女人停战？可笑。

自古皇家皆薄情，南辞月连自己的感情都能拿来当做筹码，斩她南家毫不手软。

试问他李泛又怎能跳脱出权谋的桎梏？

不过是另一个想困住她的牢笼罢了。

墨衍泫冷笑，冷剑缓缓指之，“兵戎相见，谈什么儿女情长，李泛，别拿女人当借口，要打就痛快点！”

李泛看着她半晌未言，后勾唇一笑，轻功一跃坐回马上，挥开折扇，到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息，只听他道，“你不信我没关系，反正我不会放你再走出凤安，这辈子你就只能是我的。”

说完，只见李泛收了扇子，命令道，“撤！”

然后又对墨衍泫说，“安安，过年好，后会有期。”

语毕，便调转马头，领着军队折返。

……

不过须臾，周遭便静了下来，好像李泛率领大军来袭，不过就是一个梦境。

墨衍泫立于冷风中，怎么都想不明白，难道他兴师动众这一番，单单只是为了来跟她说这么一番真假难辨的话？

他对于战争如此儿戏，更也反应出敌国的游刃有余，她有些担忧，像是有什么困住了她，她无法突破困境，虽然她的军队人数尚可，但是并没有李泛那边身强体壮，真的打起来，真不一定能够占上风。

目前不仅是她处于被动，整个上源或许都处于被动，不是不能打，而是打起来的代价太大。

“在想什么？”上官允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披风也落于她的肩上。

墨衍泫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再度看向前方，“你说李泛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打？”

上官允眸光沉了些，冷笑了一声，“拿你当棋子，一箭双雕。”

“嗯？”墨衍泫扭头，不解问，“何来一箭双雕。”

“他喜欢你是或许真的，但想开战也是真的。”上官允继续说，“试问一个女将军当众被敌方皇子表明爱意，并且放话说只要你嫁给他就能停战，你说南辞月会怎么做？”

墨衍泫一顿，淡淡移开目光，没回答他。

南辞月会怎样做，她不知道，但是朝臣和天下人定会逼他将她送出去。

特别是林璪一党，林蓉儿死于她手，他恨极了她，必然全力劝说南辞月，就算不能真的止战，最起码能够给出一定的缓冲时间来部署应对之策。

好一个李泛，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第19章 她越是觉得自己陷入迷局

第二天是新年，这本该是一年中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但是凤安城中的百姓却无任何欢颜。

俱都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墨衍泫默默的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虽然寒冷，但是阳光明媚，天空很蓝，远处山峰层峦叠嶂，万里江山，秀丽不凡，映入眼里，应是心旷神怡，可此刻她的心里却似有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是在想我吗？”

突然的声音，让墨衍泫顷刻警惕，右手握住剑柄就要拔剑。

然李泛却用扇柄轻压于她的剑柄之上，笑道，“不要这么紧张，你身子骨太弱，放轻松，我一个人来的，不会怎么样。”

墨衍泫挡开他的扇子，冷漠说道，“你就不怕有来无回？”

李泛不以为然，上前一步凑近她，一双玩世不恭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你若是有本事杀我，死于你手又何妨？”

墨衍泫蹙眉，不太喜欢他靠的太近，遂向边上移了几分。

他今天不似昨天穿的战甲，今天只穿了件平常的白色衣衫，头发束起，面如冠玉，看着真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生的很好看，但是墨衍泫却极度排斥他的气息，南辞月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墨衍泫几乎是瞬间就压制住这种无意识的想起，将南辞月的影子赶出思绪。

转而淡淡看向李泛，“有没有本事杀你，不是你说了算。”

李泛没有被她的戾气吓到，一副欠揍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带着威胁，“我说停战的意思是，这城内的百姓的毒也一并解了。”

这么多天过去，就算上官允精通医术，但是也只是保住了百姓的性命，至今没有一个人痊愈。

李泛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的妥协。

李泛转动着手中的折扇，笑里藏刀道，“实话告诉你，就算没有上官允，城内的百姓也不会没命，最起码能拖个一年半载，还有……”

李泛再度靠近她，微微低头，对上她的清澈的眼睛，“这毒只有我能解，你若不信，大可让上官允试。”

“所以呢？”墨衍泫平淡问他。

“如果你能舍得下天下百姓，如果你能放下一切，为自己而活，那我威胁不到你任何，如果你不能放下，那你就只能妥协于我。”他轻笑，“安安，选自己，选百姓，还是选我，我给你充分的自由选择。”

墨衍泫轻嗤一声没说话，是让她自己选，还是让她毫无选择？

李泛勾唇，似是读懂了她的内心，“你认为是毫无选择，却不知，不做狠心人，难得自了汉的道理，若你的心能冷一点，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