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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个当妈的，就跟没长耳朵似的无动于衷。

　　陈小英早就像把她赶走了。

　　已经是当妈的人了，还一点自己立起来的觉悟都没有。

　　看她妈这么凶，李红丽也没了办法：“走就走。”

　　她抱着孩子，又大包小包的带了一些东西，这才走了。

　　李红霞一直在帮着陈小英收拾屋子，她这么懂事，陈小英就没有说她，等李羽彤来了，再找个借口，让红霞出去帮她买点东西。

　　有关李红艳不是亲生的事儿，她和小羽还没有想好对策，不敢声张出去。

　　等李羽彤到了的时候，李红霞已经被陈小英打发去买东西，给她表姨苏婉苹也去送一点，一时半会的不会回来。

　　“奶，你没事吧？”李羽彤进门，就看到她奶神情有些沉重，忍不住关心道。

　　陈小英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她这个人不会藏心事儿，情绪很容易带到脸上。

　　李羽彤心想着，肯定是刚才她爷过来，又跟她奶吵了一回的，她爷那个人，自己糊涂，自己吵闹，他自己是舒服了，但是能把她奶和她爸都给气个半死，儿女们一个个都拿他这个老头子没办法。

　　“奶，你看看这个。”李羽彤将东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

　　先是一条褪色的手帕，上头绣着粉红色的梅花，陈小英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初梁秀清每次打扮一下，去城里转转的时候，她就会用这个，把自己的一头长发给炸起来。

　　“不要脸。”陈小英冷冷地说道。

　　没想到，多少年的老东西了，李平旺竟然还藏的死死的，每次把这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心里头就把人家梁秀清想的不得了吧。

　　老畜生，自己有老婆，生了六个孩子了，还惦记着一走四十多年的梁秀清。

　　李羽彤把手帕直接打开了，里头还有一些粮票，布票的，旧版的rmb，三个黄色封皮的信件。

　　陈小英当下拿起来，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省事的一个地址。

　　梁秀清的情况，她早些年知道一些，说是下乡本来轮不到她的，但是她妈死的早，后娘带来的女儿是个能哭能闹的，她爸偏心，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赶出来下乡了。

　　后来，梁秀清之所以能回去，听说是当时的村支书，也就是她相好了两年多李建忠他爸，给她想办法走的后门。

　　当时李建忠家里就有很多关系，他姑姑好像嫁了城里头的什么部门的人。

　　而当时，在政策没有下来之前，知青想回城，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也可见梁秀清的本事。

　　陈小英把东西看了看，拿出了里头的信件，只有一封是梁秀清的回信，只有几行字，说在城里头马上就要搬家了，以后就别给她写信了。

　　另外两封信，是退回来的。

　　陈小英打开了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眼泪又忍不住涌进眼眶里：“你爷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信里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呢，说他会把她生的女儿，当自己亲生女儿的看待，还说，孩子跟着他，都受苦了，本来是该去城里头享福的城里人……”

　　她说不下去了。

　　她都嫌害臊。

　　这不就是后来有些人家骂的那种人吗，人家都不稀罕你，你还追着人家不放，各种牺牲奉献，甘心情愿的舔狗吗？

　　对，这词太形象了，李平旺不就是梁秀清养好的一条狗？

　　这李红艳分明就是她和李建忠生的女儿，李平旺这个舔狗替他们养女儿？！

　　“奶，这，就是证据了。”李羽彤语气复杂地说道。

　　她把东西找到的时候，就直接看了，原来李红艳这个名字，都是梁秀清起的，可惜她爷那时候顶多不算文盲，不懂得梁秀清的意思。

　　梁秀清写的红艳这孩子怎么怎么，是鸿雁的意思。

　　结果她爷给上户口的时候，写的确是红艳，当下意思就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寓意吉祥饱含期望，一个寓意浅显，普普通通。

　　“对，这就是证据。”陈小英觉得恶心，自己的六个子女，都随着李红艳，叫成了红字辈的人，自己的儿女全都标记了梁秀清女儿名字的记号，她闭了闭眼睛，怕控制不住情绪把信给撕了，她松开了手。

　　李羽彤就把东西全都原样折叠好，包进手帕里：“奶，别生气，为了他们，气坏了你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陈小英点点头，她知道这个道理。

　　祖孙俩默默地对坐半天，陈小英缓下心神了，才说道：“咱先等等看吧，你爷是个大傻子，听不懂人话，但是本就疑心的李红艳，肯定会追查这个事儿到底，先看看李红艳以后想干啥。”

　　本就是一个踩着她儿女吸血，前世更是挑唆她儿子们自相残杀的人，就算她们有四十多年的母女之情，陈小英此时，也对李红艳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只有憎恶。

　　陈小英心情不好，等李红霞回来的时候，没想到还带来了苏婉苹。

　　苏婉苹笑眯眯的：“我没啥事儿，跑来看看你，年过的好？”

　　过得不好啊，陈小英勉强笑了笑：“还行。”

　　“来，我们陪你打两圈，让你高兴高兴，一把年纪了，你也是劝过我的，就该在自己有限的日子里享受人生嘛，别想那么多了。”苏婉苹自从跟养女马红秀断绝关系以后，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从前，她忧心挂念着养女太久了。

　　陈小英是年前才学会的打麻将，平时打两圈，心情也能好点。

　　正好加上李红霞和李羽彤，四个人开始搓麻将。

　　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陈小英这里坐等李红艳会做什么。

　　如她所想，知道自己身世有问题的李红艳，回到赵家村以后，躺在自家炕头上，她也是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觉。

　　一直到了大半夜，黑漆漆的村里头，安静的都能听到很远处的狗叫声，李红艳还瞪着眼睛。

　　她想啊想啊的，她忽然猛地瞪大眼睛。

　　对了！

　　秀清，那个叫秀清的女人……

第471章村里的人，会怎么议论我？

　　终于想通了奇怪的地方，李红艳兴奋的忍不住浑身发麻，难道，她真的不是陈小英亲生的，是这个叫秀清的？

　　但是很快，李红艳又冷静了下来。

　　这只是她的猜测，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过去的事儿太久远了，如果她真的不是她妈陈小英亲生的，那想要找她亲妈的线索，就太难了。

　　这个秀清，会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李红艳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墙角的鸡笼里，大公鸡才亮了一嗓子，她就睁开了眼睛。

　　李家村。

　　李平旺年纪大了，觉少，也是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他躺了一会儿，就起来自己小灶台上，自己给自己馏个馍吃，锅底煮着白米粥，还拿了两个鸡蛋洗了洗，放在里头。

　　他现在没啥负担了，活儿也干不动了，除了喂养那几头牛，他每天只变着法儿让自己吃好喝好的养老了。

　　这饭还没熟呢，一阵自行车锁链的声音，就停到了他家的大门口。

　　这时候，院门都没有打开呢，他看到了他女儿李红艳。

　　“红艳，这一大早的，你咋来了？”他惊讶地站起来。

　　李红艳推门进来，大黑狗摇着尾巴上前，她心情不好，抬腿就是一脚：“滚——”

　　大黑吃痛，“嗷呜”一声，夹着尾巴，一头钻进了狗窝里。

　　“咋的了？”李平旺看出来了，这脸拉的跟驴脸似的：“发亮给你气受了？他又背着你，给他爸妈送钱送东西了？”

　　“那我找他去。”

　　李平旺气呼呼地就准备走。

　　他这么多年贴补女儿，就是想让女儿过好日子的，结果赵发亮这个人，自己没能耐养活自己的老婆孩子，还偷偷的把家里的东西给他爸妈送去。

　　他要是自己挣得，他不说啥，关键都是他给他女儿红艳吃的用的，他凭啥拿这个去送？

　　他都不嫌丢人？

　　“爸，不是这样的。”李红艳瞪着眼睛，她一夜没睡好，这时候瞪大眼睛，眼白里全都是红血丝：“我来，就是问你个事儿，你可一定要实话告诉我。”

　　否则，她干啥都没劲儿，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她撑不了几天几夜就要病倒了。

　　看着大女儿脸色这么难看，李平旺心里咯噔一下，不用想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