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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边摸摸鼻子，她这么大一团这个哥哥都瞧不见的嘛。

还是一旁包着饺子的阿姨先出了声：“阿许，你一会儿空了教妹妹写写作业。”

洛婉儿冲牛奶的动作一顿，转身往沙发那边看：“妹妹？”

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好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边边冲他笑。

洛婉儿拿着杯子往沙发那边走，边边看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手上还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牛奶。

边边深吸口气儿，香，奶香。

洛婉儿喝牛奶的时候习惯放空，整个人都显出些和往日不一样的乖巧来。

边边不敢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上蹿下跳的猴子。

直到屏幕突然变黑。

边边鼓鼓腮帮子。

洛婉儿这会儿才算是真的清醒了，低眸看见不远处她放在桌上的试卷，稀稀疏疏的填了几个答案。

出声：“你先去书房，我一会儿上去。”

边边点头，收拾好试卷，迈着小短腿往楼上走。

洛婉儿看着她一手拿着试卷，一手扶着栏杆上楼的身影。

轻啧一声，转身去厨房洗杯子去了。

第9章“太难了。”

边边不知道哪一间是书房，只能凭着记忆找到洛婉儿的房间，门关着，小姑娘低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洛婉儿上楼的时候手上多端了杯水，他没在书房看见人，出门找，小姑娘正蹲在他房门口，抬手敲了敲书房门，声响不大但足够她听到。

边边抬头。

不远处，温知看她一眼：“过来。”

边边皱皱小鼻子，小声的哼唧。她觉得这语气有些像外婆唤老黄狗的时候，但小姑娘还是屁颠屁颠一路小跑去了书房，因为试卷真的好难呀。

这书房洛婉儿其实不常进，主要这地方是温老爷子的地盘，平日里少让他们小辈在里面走动。

不过这回人是老爷子放进来的，洛婉儿很自然将人领进书房。

洛婉儿将水杯放在桌上，看了眼身旁的椅子：“坐。”

说罢又把她放在书桌上的试卷展开，前后翻了一下，将试卷推回她面前，问道：“剩下都是不会的？”

边边低头看了眼，没回答上来。

洛婉儿了然，替她把铅笔拿出来：“你先写。”顿了顿，他补充：“空太多不好。”

吃白食不好而且没味儿，最重要的是讲太多他会累，洛婉儿这人懒。

边边想了想，点头，抓起铅笔埋头苦干。

洛婉儿没那个耐心长久陪着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写作业，用手机定了个四十五分钟后的闹铃提醒，这个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人，又没骨头似的趴了下去，头枕着胳膊，准备入睡。

一旁兢兢业业的三年级小学生：……

您是哪家养的小懒猪啊。

一开始，边边觉得那张试卷是因为自己没尽全力才会显得分外白净。

半小时后，边边用尽力气最后大彻大悟。

剩下十五分钟姑娘无事可干，只能看着睡觉的哥哥发呆，太阳暖呼呼地照在他们身上。

闹钟响了。

洛婉儿一睁眼就瞧见边边那眼巴巴的模样，还十分狗腿的将水杯往他眼前推了推：“哥哥喝水。”

洛婉儿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声音很淡：“给你的，渴了就喝。”说着，伸手将试卷重新拿了回来。

半晌……看着卷面，他觉得自己真没必要多睡这四十五分钟，这试卷跟他睡前比也就多填了几个数字。

洛婉儿将书本拿过来看了眼，边边这张试卷是第二单元的，他随口问了句：“第一单元的试卷有吗？”

他想摸一下她的底儿。

边边掐了掐手上的软肉，有些不确定：“你要看？”

“没有？”手上的书大致翻了几页，他问。

还真有。

边边的手往上衣口袋里摸了摸，小声：“有。”

洛婉儿察觉到点什么，侧眸看了眼她的小动作，轻啧一声：“拿出来。”

阳光落在他身后，这人笑了：“不用不好意思。”

你这情况，考多差他都能接受。

边边在心底呜咽，将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试卷从上衣荷兜里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开。

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手掌有意无意的遮挡着老师画下的那个大大的四十六。

边边入学的时候刚好错过第一单元小测，这星期五老师发第二单元的测试题让带回家做的时候，顺道给边边补上了第一单元的测试。

老师对边边多有照顾，试卷刚写完分数便判出来了，只是结果不太理想。

眼瞧着小姑娘脑袋越来越往下低，洛婉儿伸手拍了拍她微弯的脊背。

边边一个激灵，立马挺直腰背。

有种外婆下一秒就会拿着鸡毛掸子拍上来然后大喝一句腰板挺直的恐惧感。

洛婉儿收回手，将课本翻到目录。

边边两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课桌上，被外婆训练出来的，标准的小学生坐姿，只是脑袋不太老实，微侧着，可怜巴巴地望着洛婉儿。

边边不知道哪里不对，只是当下这四十六分的考卷给人看见，这段时间堆积成山却又不知名的委屈便溢了出来。

洛婉儿没说话，只看见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

啪嗒。

小边边离开外婆这么久，除开刚来的那天睡得迷糊掉了眼泪，这是第二次。

回回都当着洛婉儿的面。

洛婉儿也跟着小姑娘的动作眨巴了一下眼睛。

边边吸了吸鼻子，忍住哭腔：“真的——”

洛婉儿蹙眉，刚想说话。

哇的一声，边边终于放弃，嚎出声：“太难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张长方形的纸条要对着对折再对折，还有明明回家的时候外婆都只带我走最近的路，可老师偏偏要知道最远的路……”

“这太难了，我都不会，可田小天太坏了，他说我笨，还老是撞我的胳膊让我写不好字……”

苦水不能往外倒，不然真的停不下来。

“还有么？”洛婉儿突然有些好奇，轻声问。

边边顿了顿，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想开口，又意识到什么，嘴巴紧紧抿住，再不肯说话了。

良久，又一颗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洛婉儿听见小丫头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说：“哥哥，我想外婆了。”

边边又想回家了。

好像所有人都开始接纳这个小姑娘了，可她又分明感受不到那种外婆说的，很多很多的爱。

洛婉儿隐约记起那天晚上小姑娘被沈塘南从床上抱起来的时候，也说了自己想要外婆。

他低眸，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递给她一张纸，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少年人别扭的温柔：“擦鼻子。”

边边突然想到自己哭起来的丑模样，再顾不上矫情，仔仔细细地擦起鼻涕。

洛婉儿拿起一旁的手机，问她：“记得外婆的电话吗？”

边边抬头看他，报出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