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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和殷柔晴联系了！”江老夫人颇有些恼羞成怒地辩驳，“上次她找我，我都拉黑了，你把我当什么了！当我老糊涂吗？”

“算了，”她冷哼着，“反正我是老了，一心为了你好，你还这幅嘴脸，到时候绿帽子给你戴几顶，你可就高兴了！”

薄厉寒知道，再和她说下去，更难听的话都能听得到。

他不再理会老太太，快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江夫人给安排的其实就是他在江家的房间。

这间房间，他曾在里面住了十几年，但头一次，他的手放到门把手上，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脑海里，竟然浮现十多年前的有一个晚上……

他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敲门声，似乎还有呜呜的抽泣声。

拉开门，乔念抱着毛绒玩偶，在抹眼泪。

第278章 昏头昏脑，敲了他的门

“你干什么？”他那时候满身的起床气，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我梦到妈妈，妈妈牵着我去楼顶……”乔念抽噎着。

“好了！”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你现在在哪儿？”

乔念无声无息地噙着眼泪，半晌才回答，“……南哥哥的房间门口。”

“你在楼顶吗？”

“不在。”

“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哦……”

乔念悻悻地抱着玩偶转身。

“去哪儿？”没想到薄厉寒生硬地问。

“回去睡觉。”乔念像做错了事，低着头。

薄厉寒长长吐出一口气，把所有的不满都压了下去。

“进来。”他去拎玩偶的耳朵，借着力道把乔念压拉过来。

两个人，一人在前面拉着玩偶耳朵，一个人乖乖地抱着玩偶，他把她领到自己床边，命令她乖乖爬上去，躺好，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乔念抱着玩偶，乖乖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黑暗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南哥哥要陪我睡吗？”

“你是个大孩子了！”薄厉寒没好气地按了按她的被子角，“我去隔壁。”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转身指着乔念。

乔念原本正偷偷瞅着他，见状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不准再折腾了，听到没有？”

他板着脸。

乔念紧紧闭着眼，不断点头。

……

薄厉寒其实是有点认床的。

尤其是在自己家里，明明有自己的房间却不能睡，就很难将就。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去隔壁房间烙饼，心里一直在埋怨乔念事儿多。

江家那么多佣人，她自己都有专用的保姆，但她不去找，非要来找他，是他看起来像冤大头吗？

满腹怨言，半晌没办法入睡，就连睡着之后，也觉得乔念老是在旁边呱噪。

一会儿南哥哥南哥哥的喊，一会儿可怜巴巴望着他，一会儿在他身边爬来爬去。

搞得他心烦，他伸手一把她抓住拖过来，呵斥她，“你消停点！”

她就跟只猫儿一样扭来扭去，还张牙舞爪地去抓他咬他。

薄厉寒记得很清楚，梦里他把她脸颊捏住，像捏一只包子，把她捏得气鼓鼓的。

他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好笑，坏心情竟然消失了一半。

大约是没办法反抗，她于是像只章鱼一样，浑身跟长满了吸盘似的贴到他身上。

他于是觉得更好笑了，心情竟然有点飞扬。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问她，“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去烦俞子舜的？”

“怪不得他看到你都嫌弃你。”

乔念呜咽着摇头，一双水灵灵地眼睛睁得溜圆，带着几分无辜，还有几分愤怒。

薄厉寒这才想起来，她被他捏着脸，没办法说话。

他于是大发慈悲松开了手，决定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没想到他刚刚松手，乔念居然恩将仇报，扑到他肩膀上，张口嗷呜一声，咬在了他脖子上。

“啊——”

实在太过猝不及防了。

薄厉寒没料到自己好心竟然惨遭报复，直接叫出了声。

他在睡梦中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做梦叫的，而是在现实中都发了出来。

但奇怪的是，明明她咬得很发狠，像要把他脖子都撕成两半一样，他感觉却不算糟糕，甚至有种……奇怪的、诡异的……愉悦感受。

他把她的手臂抓住，哑着嗓子叫她，“松开……”

“懒鬼起床咯！”

一声清脆地叫喊，带着一股清凉的风，瞬间把薄厉寒从童端扯到了地面。

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抓住了被掀开的被子。

“你干什么！”与此同时，他猛地坐起来，脸色漆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元气满满的乔念，不等她说什么，就黑着脸训斥，“你倒是睡好了，过来吵别人，你能不能稍微为别人着想一点。”

乔念呆住了。

过了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阿姨让我来叫你的，南哥哥你要、要迟到了……”

“出去。”薄厉寒只有这两个字。

乔念在这里，他都不敢下地。

不管她表情这么可怜，语气多少委屈，他都不会让步。

等到乔念咬着嘴唇，委屈巴巴地离开了，薄厉寒才缓缓掀开了被子。

他头一次这么狼狈。

感受着清晨清新到有些孤寡的空气，薄厉寒不敢相信先前梦里发生的事。

明明……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发生了什么。

他莫名的，满腹烦躁和不甘……

……

咔——

回忆只需要一秒钟，薄厉寒已经拧开了门锁。

进门是一个小小的过厅，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格局。

左手边是书房，右边才是卧室。

薄厉寒一眼就能看到卧室里，空空如也。

乔念还没有回来吗？

江夫人可真能聊的。

薄厉寒这般想着，转头就踏入了左边的书房。

可是一踏入，他就一怔。

乔念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正低头翻着一本书。

刚刚因为角度的缘故，他一时没看到她。

“你……”他微微皱眉。

乔念抬起眼。

“我今天在书房里睡。”她拍了怕身边的枕头和被子。

是她从旁边衣帽间里搬出来的。

薄厉寒的无名火，瞬间就冒了起来。

他几步走上前，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拖了起来，动作大到乔念手中的书都险些落在了地上。

看着神情错愕的她，他一字一顿道，“这里，是我的书房。”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这里做什么？”

这么伤人的话，换做从前，一定会让乔念心里难过好一阵子。

可是现在，她只是迟疑着，“那……”

江夫人是亲自把她送回来的，她要是去隔壁睡的话，未免也太……

“你去卧室。”薄厉寒不耐烦地驱逐。

“好。”乔念求之不得。

简单洗了澡，乔念看着家里给准备的睡衣……陷入了沉思。

好吧，其实款式还好，如果她和薄厉寒是正常的夫妻的话。

叹口气，还是只能无可奈何地穿上了。

躺入被子，新换的用品有着干净的清香和太阳的气息。

乔念不由自主想到人生第一次躺到这张床上时候的情形，那天晚上她做了噩梦，昏头昏脑就过来敲了薄厉寒的门……

第279章 总有人治得了你

那时候这个房间的装饰，和现在是一模一样的。

这么多年过去，薄厉寒竟然没有换过任何这里的一样家具。

他该是念旧的一个人。

乔念翻个身，躺平，望着天花板上的装饰。

只是和过去不同的是，现如今，这里已经几乎没存在他的气息了。

她还记得那一次，她裹在被他睡得很温暖的被窝里，浑身都像裹着他的气息，很快安稳入眠。

第二天早上，她兴致冲冲地去叫他起床，却被他扔了一个大黑脸。

大约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觉得，薄厉寒其实是有些嫌弃她的。

嫌弃她是个麻烦，嫌弃她事多，嫌弃她自私自利，不懂得照顾别人情绪……

后来，她就逐渐开始谨小慎微，怕再惹他生气。

算了，乔念闭上了眼。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每每她会回忆起过往，不论是令她开心的，还是令她难过的。

都是这四个字。

一切……都过去了。

带着这样释然的心情，她很快入梦。

只是大约没睡多久，门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