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攸宁陆北深全文无广告阅读 简攸宁陆北深小说赏析
裴羡和裴欢颜也不甘落后。
看来大家都很好奇。
简攸宁点点头,几人便一同往正厅去了。
此时,陆北深扶着肚子愈发大的白瑶青进了侯府,他们两人从穿着到气色都算不得好,尤其是白瑶青,不知是因为怀孕还是小容的阴影还在,她整个人看不出一点孕妇的臃肿,脸色极差,眼下也泛着淡淡的乌青。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致,陆北深心中诡异的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时隔半年,回回上门只能止步正门外,今日他总算再次踏入了这个地方。
父亲待他到底与旁人不同。
想到这里,他自得更甚。
白瑶青也是头一回进侯府,看着周围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她眼中闪过惊叹和羡意,原以为外头的宅子已经很是奢华了,却不想真正的侯府竟富贵更甚。
这样一对比,从前的宅子瞬间入不了她的眼,她也总算明白从前陆北深对那宅子的嫌弃从何而来。
正如他前日教过她的一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见过盛景如斯,旁的地方要如何入眼。
更遑论他们如今那转个身都困难的小院子。
同样出身侯府,却为何如何不公。
想罢,她眼神闪了闪,转头对陆北深道:“侯府景致竟这样好,怪道北深哥哥时常念着。”
陆北深一顿:“我念着的是府中的父亲和我往日的时光,并非这腻味的地方。”
白瑶青笑了笑:“倒也是,北深哥哥自幼长于侯府,想来是见惯了的,倒是我头一回见这样漂亮的宅子,一时竟有些迷了眼,连着精神都好了许多。”
“当真?”陆北深忙上下打量她几眼,“你这段时日身子实在太差,先前想了那许多法子都不能叫你展颜,倒是今日阴差阳错,你若喜欢这里,稍后我回了父亲,我们搬回来住便罢,侯府嬷嬷多,也能多调理调理你的身子。”
白瑶青眼睛一亮,继而又犹豫道:“可是夫人她……”
“这侯府是父亲做主,何时轮到旁人置喙?”陆北深皱眉开口,“你且放心,父亲最是看重我,只要他发话,数满侯府,无人敢与你为难!”

他说的笃定,显然前十六年裴西岭的看重和偏爱给了他很大的自信和底气。
白瑶青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
她再次看向侯府的眼神,就多了一股子看向所有物的满意和微不可查的挑剔。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正厅外。
正巧遇上了侧方大步走来的裴西岭。
“父亲!”陆北深眼睛一亮,忙高声叫他。
至亲死而复生的惊喜,这半年来的种种委屈,以及在外收到的诸多不公与磨难,在见到裴西岭的那一刻齐齐涌上心头,叫他红了眼眶。
人总是容易在最亲近的人面前示弱委屈。
对于陆北深来说,裴西岭就是他生命中除去白瑶青之外最为亲近的存在,更是可以毫无顾忌诉诸委屈的长辈。
十六年的感情到底不是作假。
裴西岭表情却丝毫未动,而是问他:“你方才说什么?”
本激动于父子重逢的陆北深一怔,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父亲您关心这些小事做什么,咱们父子重逢,合该好生说说话,您怎么就叫下人将我们带来正厅了,这是会客的地方,却是平白生分了……”
他颇有些抱怨的说了几句,见裴西岭未接话,心下隐隐有些不对劲。
以为他还在介意自己孝期生子的事,他忙扶着白瑶青道:“父亲,这是瑶青,您的长媳,她腹中的是您长孙和长孙女,父亲平安回来,第三代也即将出世,正是双喜临门啊,瑶青,快拜见父亲。”
白瑶青忙有些艰难的福身行礼:“瑶青见过父亲。”
裴西岭神色未动,却偏过身,避开了这个礼。
“父亲?”陆北深一愣,“您可是还在介怀儿子孝期有子一事?儿子可以解释,您——”
“半年之前,你可知我未死?”裴西岭打断他的话。
“儿子不知。”
“你与此女,行欢属实?”
这问题有些羞耻,陆北深忍着发热的耳根答了:“……是,属实,不过——”
“此女有孕,你宁背不孝名,也执意留下孩子,属实?”
陆北深有些慌:“……属实,但是——”
“那便够了。”
……够了?
什么够了?
陆北深一脸懵逼。
裴西岭伸出手,一根军棍立刻被恭敬放在他手中。
陆北深意识到了什么,后退了一步:“父、父亲,儿子啊啊啊——”话没说完就陡然变了调。
棍子结结实实打在他手臂上。
疼得厉害的陆北深下意识松开了白瑶青,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接住大肚子的孕妇,安静扶着她退去一旁,围观院中央被翻来覆去、打的毫无反击之力、只能惨痛嚎叫的陆北深。
第128章明日请族老上门,除族
简攸宁和几个孩子来到正厅外就看见了这样一副景象。
陆北深被亲爹拿着手臂粗的棍子打的满院翻滚嚎叫,如同过年待宰的猪一般发出绝望而无助的挣扎。
终于在百难之中,他寻着空档艰难而又迅速的爬了起来,想要逃开棍棒教育,却在起身的下一瞬就被一脚踹上腰子,狼狈的扑倒在地,还没等喘息一口气,如同铁棒的棍子就又落在了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啊啊——”
他面目扭曲,疼的没了多余的心思,只想避开这好似奔着打死他劲头来的棍子。
裴西岭面无表情,棍子却一下接一下的落在他身上,连喘息的空档都少得可怜。
而院子角落,白瑶青小脸惨白的抱着肚子,站立不稳的半倒在丫鬟身上,摇摇欲坠而弱小无助。
简攸宁挑了挑眉。
看来是她误会裴西岭了。
就说嘛,趁着自己死了就胡作非为的逆子,怎么可能轻飘飘放过,没脾气才不正常。
“打得好!”裴承州两眼放光,双手握拳暗暗打气。
裴羡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声些。
万一惊扰到父亲,他不继续揍了可怎么好。
裴西岭不愧是武将,就算刚从战场上回来还经历了长途跋涉,身体也倍儿棒,揍完人神采奕奕,都不带大喘气的。
反倒是陆北深似乎奄奄一息,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面容憔悴又狼狈,薄衫上更已经隐隐透出了血迹。
裴西岭扔了棍子,盯着他道:“侯府是我做主不假,看重你之言,却无从说起。”
陆北深趴在地上,被冷汗浸湿的眼睛动了动,足足顿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是自己方才同白瑶青说的最后一句话。
大抵因为身上太疼,他脑子钝的很,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
裴西岭继续道:“我教你十六年孝悌忠信,你终究有负我望,这是你劣根依存,非我教养之过,既已断了亲缘,便权当如此,今日我亲自罚你一回,只为你不孝生父,枉为人子,此后你我父子缘尽,你也不再是裴氏后人!”
陆北深睁大眼睛,任额间冷汗尽数浸入其中,酸涩再甚也没有理会:“父亲……”
许是喊叫太过,他声音尚带一丝沙哑,更多是不可置信。
“父亲,我是北深啊,我才是您最看重最喜欢的儿子啊,便是有错,难、难道连改过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他赤红着眼眶,不甘更甚。
简攸宁说断绝关系,他怒火多过伤心,甚至心里隐隐还有股没来由的自信——他迟早还会回来。
可裴西岭不同,人生中的前十六年,他给了他无人可及的偏爱和重视,他也从来都是他的第一选择。
即便方才挨了打,他也并未有多恐慌,因为他知道责罚过后,这一茬就会揭过,他依然还会是父亲最看重的长子,回到侯府指日可待,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