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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得正好。”沈叙白将她拉了过来，挡住了沈慕川的视线。

楚云深将手里的药递给他。

沈慕川看见楚云深神色缓和了不少，并没有急着接过：“咳，不知怎的，我这手还是有些使不上劲来。”

楚云深微微暼眉，然后有些认命地开始给他喂药。

沈慕川心安理得，还挑衅地看了沈叙白一眼。

看着这一幕，沈叙白简直是目瞪口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沈慕川似乎脸皮练得厚了不少。

“表哥，他的伤……”喂完了药，楚云深回过头来问他。

“放心，死不了。”沈叙白翻了个白眼，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楚云深，“虽然我们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兴这么浪费绷带啊。”

看到解开的一大坨绷带，楚云深有些羞愧：“还请表哥指教。”

楚云深满眼都是虚心好学的样子，沈叙白只好给她示范。

沈慕川也是一脸的不情愿，沈叙白刚靠近他，他就将头别到了一边。

“这药记得一日给他涂上两次。”重新包扎好后，沈叙白随手掏出一瓶金疮药，扔给了楚云深。

突然想起了什么，沈叙白问沈慕川：“我昨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可知昨夜行刺的人是谁？”

“李澜。”说起正事，沈慕川也正色道。

“李宏的儿子？”沈叙白摇了摇扇子，“看来，这老家伙贼心不小啊。”

“李宏已经被魏璟连夜押往了诏狱。”沈慕川眯起眼睛，冷声道：“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第四十五章

休养了多日，又有楚云深的悉心照顾，沈慕川好得很快。

楚云深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受控。

沈慕川似乎对他与以前大不一样，她差点儿就要沦陷。

只是她剩下的日子……

纵使有些事情变了，纵使她和沈慕川之间或是真的有了希望……

她这副残命身子，也不敢再耽误人家！

想着这些，楚云深嘴里发苦，心里和离的念头却更加坚定！

正好沈慕川现下已经痊愈，再拖下去，于谁都不好。

楚云深找到沈叙白：“表哥，我有事想麻烦你去皇宫走一趟。”

沈叙白瞟了一眼她的请旨，皱了皱眉：“你可想好了？”

“别人不知道我的身子，表哥你还不知吗？他将来还有大好的前裴。”楚云深苦笑，“我不该耽误他。”

沈叙白想安慰她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点头：“我这就去。”

……

当沈叙白带着圣旨回来，让沈慕川接旨的时候。

沈慕川并未接过，而是气势汹汹地来到楚云深的住处。

“你就这么想与我和离？”沈慕川带着怒意。

“裴大人不是早就给过我放妻书了吗？”楚云深一脸平静地看向他，“若没有苏府一事，你我早就已经和离了不是？”

“我那是……”沈慕川一时无法反驳。

“我知道你当初要回放妻书，是怕我被苏府连累，楚云深在次谢过裴大人了！”楚云深对他欠了欠身，“如今我已经不需裴大人的庇护，我们还是就此和离吧。”

沈慕川强压下怒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好了？”

“裴大人，你可曾……喜欢过我？”楚云深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指甲尖生生陷进了肉里。

问出这句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力气。

沈慕川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喜欢楚云深吗？

若是放在从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不，但现在，确是如鲠在喉。

“你既答不上来，我便也懂了。”楚云深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既如此，裴大人何必不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楚云深原以为他对她是有些好感的。

但没想到他还是连一句喜欢也说不出口。

沈慕川动了动喉结，终究没再说什么。

沈叙白恰好带着圣旨赶来，刚刚沈慕川明显带着火气，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沈慕川，你别……”

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两人看上去都挺平静。

见沈叙白进来，沈慕川垂下了眼眸，半跪在地上，伸出手：“臣，接旨！”

沈叙白叹了口气，将圣旨递与他。

沈慕川缓缓站起身，圣旨已接，他与楚云深便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他离开时说了一句：“公主殿下，保重。”

转过身，沈慕川觉得心空了一截，正如这天，异常冰冷。

看着沈慕川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雪之中，沈叙白见楚云深黯然神伤的模样，忍不住道：“若你反悔，我这就替你将他追回来。”

楚云深摇了摇头，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圣旨已下，岂有反悔之理。”

“况且，他本就不喜欢我。”楚云深嘴角泛着苦涩。

“那你们昨夜……”沈叙白看着她。

楚云深默默地掀开了衣袖，露出了守宫砂：“不过是个误会。”

沈叙白有些怔住了，没想到他们夫妻三年，至今都未曾……

当真是冤孽啊。

看着沈慕川离去的方向，楚云深默默地在心中念道：

“祝君此后，平步青云，富贵荣华。”

第四十六章

沈慕川离开后，并未回府，而是来到了诏狱。

无视了这里鬼哭狼嚎的声音，处处都在喊着冤枉，这样的场景，他早已司空见惯。

“大人。”魏璟正在审李澜，见他到来，退到了一旁。

不知怎么，他们觉得今日的沈慕川神情比以往更加冷厉。

“他可招认了？”

“回大人，还未招认。”魏璟如实禀告，“想不到他还有几分骨气。”

“哦？”沈慕川缓缓走到李澜面前蹲下，“你可知，没有锦衣卫审不出的答案。”

“姓裴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李澜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宏？”沈慕川不屑地笑了笑，“我锦衣卫掌监察百官之责，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他干得那些勾当。”

沈慕川缓缓靠近他：“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吧，他虽是个私生子，但若是你折在这儿了，你说，李宏会不会将他接回来？”

“你怎知……”李澜心里瞬间凉了半截，也明白他所说不假。

“哼，李宏想生擒嘉宁公主作为筹码，这算盘打得是不错，但既知我在，又怎会让你们轻易得手。”沈慕川冷笑，“如此危险的事，李宏还特地派你前来，你说他是何居心呢？”

“这不可能，他不过是个贱人所生的私生子，怎么比得上我正式嫡出！”李澜不敢细想。

“你知道吗，这世上最残酷的刑罚不止是身体上的折磨。”

沈慕川冷冷地瞥他一眼，“你是要死咬不招，让你那个弟弟踩着你尸体上位，还是供认不讳？”

沈慕川命人将他押入了一处牢房，“此处安静，最适合思量。”

他没有耐心在这里等着李澜想明白，丢下一句话，便带人离开了。

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李澜才回过神来，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静得只能听见水声。

“大人，就这么关着他吗？”魏璟看向沈慕川。

“刚刚所说，就以让他崩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