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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几人朝着声音看去，就见来人一身黑色风衣，面色冷峻。

许至君，北城有名的留洋医生，也是李岁妤的忠实听众。

混混也知道得罪不起，连忙散开。

李岁妤裹紧了衣服，看向许至君：“谢谢。”

说完，她略显狼狈地朝着舞厅走。

这时，许至君抓住李岁妤的手：“介意一起走走吗？”

李岁妤此刻也不想进入舞厅看到段无晁和莫柔，她点头答应。

许至君见状，单薄的唇角扬了扬。

江桥之上。

李岁妤一张脸被风刮得生疼，她看着奔腾的江水发愣。

江水哗哗的流着，一如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

“我很少看你这样难过，能聊聊吗？”许至君站在她身边，余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心微微扯了扯。

四年前，许至君刚回北城，被好友带到歌舞厅，第一眼看到李岁妤的时候，就被她惊艳到了。

李岁妤闻言，看似轻松的说：“我喜欢上一个人了，可他很快要结婚了，和别人……都说戏子不配有真情，可我生来就是戏子……”

一滴清泪从她眼眶滑落。

许至君怎会不知她喜欢何人。

这几年来，每次她上台，目光就只落向一人。

天色黑沉，冷风拂过。

许至君脱下身上的大衣细心为李岁妤披上，温声说：“在这乱世中，其实人人都一样。”

被温暖包裹着，李岁妤转头看着许至君扯出一抹笑：“谢谢你安慰我。”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李岁妤说完，就要离开。

这时，许至君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眼里的光亮愈渐滚烫。

李岁妤看着他眼中刺目的光，抽回了手，扯起一抹笑：“怎么了？”

话落，李岁妤就看到许至君单膝跪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如果你愿意，许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许至君说完，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好看的戒指。

李岁妤愣愣看着他，失去了言语。

她认识戒指，当时一个租界来的洋人告诉她。

说戒指是国外求婚时候用的东西，和婚书一样，戴上了，就是一辈子。

她也曾幻想过，段无晁会拿着它向自己求婚，可惜……

李岁妤回国，开口道：“对不起，许医生，你很好，可惜我配不上。”

“不，你……”

许至君还想再说什么，李岁妤将大衣还给了他，转身离去。

他怔怔看着她独自离去的背影，慢慢蜷手握紧了戒指。

歌舞厅。

李岁妤刚走进房间，就看见段无晁一身挺依譁拔的西装站在窗前。

李岁妤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依誮说什么。

段无晁转身看着她，率先开了口：“许至君向你求婚了？”

他怎么会知道？

李岁妤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可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见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该答应他。”

第七章 慢走不送

段无晁的话掷地有声，却叫李岁妤怎么都不能相信。

“你要我嫁给别人？！”

“许至君家世显赫，他自己又是租界有名的医生。你一个歌女能嫁过去，是你高攀。”

段无晁的话如同针，针针扎进了李岁妤心里。

她仰头定定看了他良久，确定他不是在玩笑，心里只剩荒谬。

他欺骗自己的感情，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现在又要自己嫁给另一个人！

李岁妤哽咽了瞬，强忍着泪嘶哑着嗓子问：“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

“是你想要的太多。”段无晁眉头微皱回。

李岁妤闻言却只觉得荒唐。

从头到尾，她想要的不过一个他罢了。

她按下翻涌的情绪，哑声道：“这是我的事，不牢沈先生费心。时候不早了，沈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莫小姐寻来，又说是我将你藏起来！”

李岁妤不想再看段无晁，闭眼沉声道：“慢走不送！”

段无晁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扬长而去。

“你会答应嫁给他。”

冷风顺着打开的门涌向李岁妤，驱走了她身上仅有的暖意。

她杵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段无晁走时留下的话回荡在耳边，李岁妤却想不明白。

她不愿意嫁，段无晁能有什么办法……

李岁妤的思绪突然停滞，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念头浮上脑海。

她撑着身子赶忙去找秦九爷。

大厅里。

秦九爷看着慌慌张张过来的李岁妤，皱眉：“出什么事了？”

李岁妤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的卖身契，还在你这里吗？”

六年前，她刚入十里洋场时，签了卖身契给秦九爷，说好等攒够了钱，她赎身离开。

“五年前就被段无晁买走了，他没告诉你？”秦九爷漫不经心回。

他的话像是惊雷炸响在耳边，李岁妤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段无晁说自己一定会嫁给许至君，原来如此……

看着李岁妤苍白的面容，秦九爷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李岁妤没有回答，她转身夺门而出，朝着段无晁家而去。

她要问问段无晁，为什么！

踏着夜色，坐着黄包车，很快便到了沈府。

李岁妤站在高立的铁门前，第一次感受到横亘在她和段无晁之间那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按响门铃，没等李岁妤说话，沈家的佣人就将她请进了客厅。

客厅内。

段无晁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沙发上，一双马靴亮的让李岁妤心慌。

他早知她会过来，所以在等她？！

李岁妤紧掐着掌心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开口问：“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段无晁并未答话，只是抬手将茶几上的盒子打开，从中拿出了一张纸。

赫然是李岁妤的卖身契！

李岁妤死死盯着那张纸，再也忍不住问道。

“所以，你是想要用它，威胁我嫁人？”

“这五年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李岁妤紧咬着后槽牙，将泪水生生逼了回去。

沙发上，段无晁稳坐着，看着她不为所动：“嫁给许至君，是你唯一的选择。”

“若我不呢？”

“歌舞厅不会再留你，我说到做到。”

李岁妤看着眼前的段无晁，遍体生寒。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

许久，她哑声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我嫁给许至君吗？”

段无晁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冰冷：“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纠缠，你嫁给他，有人管束。”

闻言，李岁妤眼中的光彩逐渐灰败。

她仰头看着段无晁，只觉全是陌生：“谢谢你，让我认清了现实……我嫁！”

第八章 不会更改

李岁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沈家。

坐上黄包车。

李岁妤将头顶的车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