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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令涵愣了下。

顾成风是个内敛又容易害羞的人，从不会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

他还没开口，就听顾成风又说道：“你不一定爱我，但一定很爱她吧。”

庄令涵浑身一震。

这是顾成风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陆家二爷，素来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他此时眼底的震惊，根本藏不住。

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

“我和她的眼睛，是不是特别像？”

“只因为这双像极了她的眼睛，在江城时，你才会三番两次出手帮我吧？甚至在温泉会所时，破天荒地让我留下。”

“庄令涵，你有多爱她啊？”

顾成风冲他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眼里全是泪光。

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难看，很不体面……

庄令涵看着她，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刚才的两人，有多缠绵，多亲昵，现在他就有多难受。

他想开口安慰她，想伸手抱抱她，嗓子又干又疼，他低哑着喊了声，“阿宁……”

“抱歉，我现在是不是挺丑的。”顾成风淡淡笑着，“我也不想这个样子。”

“可是……”

“我再也受不了了。”

顾成风曾经想过，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就维持现状。

因为这段时间生活太美好，她舍不得！

可今天梁晗的出现，戳破了她竭力维持的假象。

偷来的幸福，迟早要还的。

她没有力气再掩饰了。

“是梁晗跟你说了什么？”庄令涵皱着眉。

“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这双眼睛？”

他深深注视着她。

窗外大雪纷飞，良久，他才低声说：“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成风自嘲一笑。

那笑容，刺得他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眼睛，又因为我怀了孕，你真的会注意到我，并且娶我吗？”她像是自虐般地问他。

庄令涵无法否认，他留顾成风在身边，除了觉得她听话好拿捏，有部分原因是她的眼睛。

见他沉默，顾成风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她很了解庄令涵，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从来都是坦荡直接。

极少掩饰，更不屑撒谎。

他不回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庄令涵曾对她说过喜欢。

却从未说过，他爱她！

即便是求婚时，也没有。

一次都没有！

“阿宁，我们需要好好聊聊。”庄令涵哑着声音。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好吗？”即便是这种时候，顾成风依旧努力克制着情绪，见他不动，便准备下床，“你不走，那我走。”

庄令涵皱眉，“我走。”

听到关门声，顾成风忽然红了眼睛，将手中被蹂躏的破败不堪的纸巾，抛进垃圾桶。

那团纸巾，很像她。

如此残破，而又狼狈。

**

庄令涵离开卧室，从书房抽屉摸出一包早已拆封的烟。

他戒烟有段时间了，这包烟是数月前开封的，一直没动过，有些潮了，点燃抽了一眼，呛到了嗓子眼，咳得他嗓子眼疼。

脑海里，全都是顾成风红眼哭泣的模样……

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哭？

一口潮湿的烟，吸入肺中，嗓子疼。

心口也闷得开始疼痛。

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陆湛南闻到烟味，眉头轻皱，“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他看了眼自家弟弟，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朔风卷着雪花，飞入室内，吹散烟味，“愁眉苦脸的，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怎么？和弟妹最近吵架了？”

陆家都是人精，其实都看得出顾成风近来情绪不佳。

以为她和庄令涵闹了点矛盾。

小夫妻之间，难免会有摩擦，需要磨合，所以陆家人并没第一时间介入，总不能事事都干涉。

“我们没吵架。”庄令涵咬牙。

陆湛南认真看着他，“这么晚跑出来抽烟，难道不是被她赶出来了？”

庄令涵语塞。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服个软，跟弟妹认个错，她性子软，性格又好，肯定立马就原谅你了。”陆湛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为只是普通争执。

庄令涵苦笑。

都知道她心软，却不知道顾成风脾气有多倔。

这次，恐怕不是他服软，就能哄好的。

第170章 冷战，意外

庄令涵一夜没睡。

他想和顾成风解释这件事，却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第二天吃早餐时，顾成风忽然提出，想去孙思佳那里住几天。

“怎么突然要去外面住？”陆夫人皱眉。

她如今肚子大了，天寒地冻地，实在不放心让她出去。

“她快放寒假了，过几天要回江城，估计很久才能再见到她，舍不得她。”顾成风轻轻笑着。

“你如果想见她，我可以把她接到老宅住几天。”庄令涵提议。

顾成风看着他，“我想去见她。”

语气坚持，甚至有些执拗。

陆家其他人：“……”

顾成风素来好说话，在他们面前，第一次露出如此强势固执的一面。

这小两口究竟是怎么了？

孕妇需要保持好心情，陆家人都以为两人只是有些小摩擦，她想出去透口气，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庄令涵亲自送她到了常枫公寓，离开时，想伸手碰碰她的脸。

顾成风下意识退后一步。

“我中午来给你送饭。”他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不需要，思佳会做饭。”

“她做的饭能吃？”

孙思佳本就好奇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气氛怪怪的，忽然被庄令涵攻击，顿时怒了，“谁说我做饭不能吃？我做的饭可好吃了，陆鸣每次过来，都能干完一个电饭煲的米饭！”

庄令涵挑眉，“他是饭桶吗？”

“你……”孙思佳气得直咬牙。

这个毒舌怪！

我又没惹他。

孙思佳气呼呼地，撵他出去，关上门后，转身看向顾成风，“宁宁，你家老公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能吧。”顾成风语气平淡。

“你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住？跟二爷吵架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想赶我走？”顾成风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赶你走？在我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孙思佳走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阿宁，你最近怎么了？”

“干嘛这样问？”顾成风强颜欢笑。

“是不是怀孕太辛苦，你最近都瘦了。”

顾成风再也绷不住，靠在她肩上，低声哭着。

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思考和庄令涵的关系，究竟该何去何从。

刚怀了孩子时，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的想法很坚定：

如果庄令涵不要孩子，她就不要他。

可长时间的相处，她变了。

变得优柔寡断。

孙思佳虽然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她哭，也忍不住红了眼，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

之后的一段时间，顾成风都住在常枫公寓，陆夫人常带陆云深来看她，庄令涵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