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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嘉瞬间眼眶一热。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一身淤泥水渍，丢脸的尴尬感让她根本无法直视莫予深。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她这样狼狈的时候吧。他总是那么矜贵，优雅，和他相比，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也不怪他只看得上她身上那二两肉。

奚嘉紧咬着唇。

罢了，她就那么点眼界和见识，能怎么办呢。

奚嘉默默将最后一抔土捧进花盆里，然后才直起腰，想继续去天台搬花。

莫予深紧紧皱着眉，语气冷冽，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怒意，“不过几盆花草而已，坏了就坏了，非得把自己...”

话一顿，也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口吻过于严肃，又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冷淡。

“回去。”他道。

奚嘉心里抽痛，紧接着连带胃里也绞痛起来，强烈的羞耻感更是席卷着她。

原来，对他而言，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几盆花草而已，如同他随手给的支票，随手给的银行卡，可笑她，竟还想好好养护这些娇贵的花。

可笑她，总是把他那些随手施舍的好，当做宝。

奚嘉长吸一口气。

既然不重要，那就都不要了吧。

她把那些搬进来的花草，又一盆一盆搬出去，放在原来的位置。

莫予深看着她一趟进一趟出，眉头拧成了川字。

直到最后一盆花被搬出去，奚嘉才将天台门锁落下，然后将钥匙交给莫予深，带着浅浅的笑，“抱歉，这个花园，毁了。”

把钥匙塞进莫予深的手心，她下楼去，拿了拖把，又费力提了一桶水，将楼梯间的泥巴反复拖了好几遍，才终于拖干净。

莫予深自始至终没有挪一步，眼里困惑，不解，还有些懊恼。

奚嘉终于把地面重新收拾干净，她直了直腰，笑着道：“走吧。”然后率先提着桶拿着拖把下楼去。

“你如果喜欢，我明日再让人重新整理。”莫予深在奚嘉即将进屋的那一刻，如是开口，但或许是习惯使然，即便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是平淡得没有味道。

奚嘉笑摇了摇头，“我其实不喜欢，不过还是多谢啦，晚安。”转身进屋。

花娇贵，易折，又需要精心呵护，属实跟她八字不合。

莫予深怔怔看着手里的钥匙，心里有那么一瞬堵得慌。

......

凌晨三点起来搬花，收拾完再睡已经四点，但这并没有影响奚嘉七点爬起来。她给自己定下的承诺，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毁约，所以早饭依旧，且不重复。

吃完早饭来到公司，奚嘉还是给莫予深打了个报告，然后就提着公文包外出去了。她今日主要约的是陈亮的老婆、父母，发小，以及邻居。

一天跑下来，奚嘉顺利拿到四份口供，也让她对陈亮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个男人，当称是个好男人，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对朋友大方仁义，就连小区物业都认识他，楼上楼下都说他是个热心肠的人。

第91章好看吗？

奚嘉瞅着还有点时间，想了想，又去了冯媛媛所住的地方。

冯媛媛那边的人际关系她不好打听，但左右邻居还是可以问一问。

奚嘉敲响了冯媛媛对门那户人家的门，很快有个中年妇人来应门，许是从猫眼里看到奚嘉陌生，口气里很是防备。

“找谁？”

奚嘉拿出名片亮明身份，解释道：“我是代理律师，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中年妇人最终倒是开门了，站在门口将奚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问：“你想问啥？对面那家人的事我不了解。”

奚嘉拿出录音笔，“工作需要，我们的对话将被录音，介意吗？”

妇人没觉有什么，“你录吧，反正我也说不了什么有用的，她才搬过来几个月，那房子是她租的，房东我认识。”

“上个月十八号下午三点过，冯女士和一位男士在这层楼道发生了口角，请问你当时有听到他们的争执吗？”

妇人还是象征性想了想，随即笑，“反正我印象里，没有听到她和谁吵过架，我一般下午都出去打麻将，要五点才会回来。”

奚嘉心头微微一动，想了想，又问道：“你觉得冯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

妇人还是摇头，“没见过几次面，偶尔撞见她早上去买菜，挺孤僻，反正见人也不打招呼。”

奚嘉了然点头，与妇人告了谢，离开。

一个人的性格孤僻还是开朗，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奚嘉不在这事上纠结，而是给陈友兵去了个电话，考虑到陈亮通讯不便。

陈友兵一接电话就询问儿子会被怎样判。

奚嘉大概给他解释了一番，然后问：“陈亮是下午去找冯媛媛面谈，为什么？”

“她让我儿子下午去，有什么问题吗？”陈友兵疑惑起来。

“没什么，确认细节而已。”奚嘉解释。

陈友兵叹口气，又问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

奚嘉回到公司已经七点，不过今天她提前给家政妇说了不回去吃饭，然后顺便就在外面吃了一碗小面。

只是小面也不知是不是太辣的缘故，总之回到公司后，胃就开始不舒服，但也不是不能忍，奚嘉没有多管，将今天一天的收获整理成文档，忙完已经九点。

思绪空了后，就感觉身上越来越不舒服了，胃里总有点恶心感，头也昏沉沉的，感觉脖子撑着都累得慌。

奚嘉忍着不适，来到电梯口，本欲按下电梯，又突然想起昨晚的事。

她怕再偶遇杨飞还得多跑一趟，赶紧就往消防通道走去，通过消防通道往上爬了一层，然后才坐电梯上二十楼。

此番举动，真是让她无奈又没辙。

奚嘉拖着沉重的双腿开门，进屋，换鞋，也不知是不是太热的缘故，鼻腔里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好累，今天大姨妈格外多。奚嘉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一番，就直接歪头睡下了，谁知半夜却被一阵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