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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晓惠小声问我:“安柠,你打算包多少红包?”
看出黎晓惠的心思,我笑着反问:“晓惠姐你打算包多少?”
和我不一样,我孑然一身没有经济压力,黎晓惠却有自己的家庭。婆家两个老人再加上自己一个三岁的孩子,全靠她和她丈夫养着,不可能像我这种未婚女人一样花钱大手大脚的。
黎晓惠神情有些尴尬,也有些局促,“我和我老公商量一下,我打算包个288。”
我笑着点头,“礼不在多少只看心意,我也包个288好了。”
黎晓惠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挽住我的手叹了口气,语气十分遗憾,“我们安柠这么好,宁医生怎么就这么早结婚了呢。”
“不早了。”我心情气和的说,“如果我没记错,宁医生也有三十七八了吧。”
“好像是吧。可是宁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啊,一点都看不出来马上要奔四样子,甚至比我们家三十一岁的老叶看起来都要年轻。”
眼看着就要走到公交站了,我轻应了声,没有再搭腔。
晚上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等我回去
看着这四个字,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脸,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敛了翻飞的思绪,没做理会,直接删掉。
之后日子照旧,那天在花园说了那番话之后傅清雨也照旧经常喊我过去病房陪她说话,但没有再跟我提过任何有关宁子希的事情,就像那天的话是我的错觉一般。
“安柠,安柠!”
我正坐在电脑面前看着手里的病历本发呆,黎晓惠忽然喊了我几声。
一抬头,就看见黎晓惠站在窗户旁,正冲我招手。
我放下病历本,走到她身旁。
黎晓惠伸手出窗外,指着某个方向,“快看那边。”
我顺着黎晓惠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花园某条小道上,两个女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两个女人,正是安晴和傅清雨。
“你那个妹妹又想做什么?”黎晓惠语气里染着一丝不悦,回过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虽然我不该这么想,不过我还是觉得,徐安晴找傅清雨过去,不见得是说什么好话。”
似乎自从安晴要给黎晓惠塞钱封口之后,黎晓惠就不太待见安晴。
她言下之意是让我小心些安晴,我明白。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想见,确实蹊跷。
几乎不用多想,我都能猜得到安晴找上傅清雨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让傅清雨提防我,以防我真的做了小三,给她脸上蒙羞。
我朝黎晓惠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傅烟雨过来了,还给我带来了快餐。
我心安理得的接过她带来的快餐,边打开边随意的说:“别在这里看我吃,你去看你姐吧。”
来这家医院工作这么久,傅烟雨来住院部的次数屈指可数,给我送午饭更是第一次。
傅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柠,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吃这家店的饭菜,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带。”
“过几天就是双十一了吧。”我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便咀嚼着边说,“你存够钱买买买了?”
好几个月前就说要存钱等到双十一买买买,平时多花她一分钱她都要死要活,现在居然这么大方了。
当然,我知道这里头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傅烟雨觉得自己隐瞒了我宁子希和她姐姐的事情,觉得对不起我。
可傅烟雨哪儿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若说真有对不起我的人,那也应该是宁子希。
他不该骗我,不该结了婚还来撩拨我。
傅烟雨笑嘻嘻的说,“不用存,我姐给我钱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傅烟雨去陪了傅清雨一个多小时,离开的时候特地过来和我说了声。
就在傅烟雨离开后不久,傅清雨又喊来护士让我过去。
我不急不忙的做完手头上的事情,慢吞吞的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
走进病房,我自行找了位置坐下,望向隔壁病床上的孕妇,“宁太太今天找我过来打算聊些什么?”
傅清雨像是没有听出我话中的讥讽,放下手中的书本,神色清清淡淡的开口:“刚才你那个妹妹来找我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跟我坦白安晴私底下找她的事。
只听傅清雨不急不缓的继续说:“她暗示我,你和我丈夫之间有暧昧。”
心中没有半点儿早就猜中的成就感,我整颗心沉了下来,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傅清雨望着我的目光仍旧平静,语气也平平缓缓的,好像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她还让我小心堤防你,别让你撬了墙角。”
第79章 一个太自私,一个太无私
尽管早就猜到,真正听傅清雨说出来,我的心还是凉了下来。
呵,真是讽刺至极。
我的亲妹妹怀着孕,明知道多走动胎儿极可能保不稳,还是顶着风险,背着我,偷偷去找其他女人,让那个女人小心提防我,提防别被她的亲姐姐撬了墙角。
而她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怕我给她抹黑,我怕影响了她在唐嘉眼中的形象。
在安晴眼里,或许永远都只有她自己。
还记得当年安晴在医院里醒来,听说父母离世的事情后,第一时间不是哭也不是问我父母怎么死的,而是问:爸妈死了,那我以后该怎么办,我还没满十八岁,还没念完书,谁来养我啊。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不对安晴抱有任何希望了。
父母生死尚且不管,更何况是我。
我不过是她需要时用一用,不需要时丢掉,威胁自身时随时可以毁去的一件东西而已。
若换了旁人,我早就和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但偏偏,她是这世上我仅剩的血脉亲人。
我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不用惊讶,也不必难过,这世界上没有规定谁不能为自己而活,只看想怎么活着。”
傅清雨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回过神,忍不住皱了皱眉。
站在她的立场看来,不该是在听到安晴的话后,动声色的防备我这个“会撬她墙角”的人吗,为什么要特地喊我过来告诉我,甚至刚才的话听起来还像是在安慰我。
傅清雨不傻,可是为什么明知道我是她的情敌,还做这些令人费解的事情。
像是看出我心中疑惑,傅清雨扯了扯唇角,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肚子,神情缓和下来,转移了话题,“听小烟说,你有个当警察的男朋友?”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傅清雨静静的看了我半响,重新拿起那本全英文的书翻阅起来。
谈话戛然而止,病房内安安静静的一时间只听得到翻阅纸张的声音。
我静坐了片刻,见她似乎没有再交谈下去的意思,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临走出病房门口时,身后传来她浅淡的声音。
“看来你那警察男友对你很好。”
我回过身开朝病床的方向看去,傅清雨没有看我,视线仍旧落在手中的书本上。
想了想,觉得她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径直离开。
……
休假这天,恰好下了B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坐在房间的飘窗,隔着玻璃望着外面细碎的雪花,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有过去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