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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姝的眼眸凝了又凝，嘴角嘲讽：“你最好是安分守己。”

她看向姜意意怀里的傅念念，笑容渗人：“不然我可不抱住念念小朋友还有没有糖吃哦。”

话落，李清姝仰起头，转身离开。

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擦出‘咯噔’声，刺绣旗袍勾出曲线尽显高贵。

如果不是姜意意足够了解李清姝，也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身世外表与品性俱佳的美人。

但此刻，她只觉得瘆得慌。

……

傍晚，姜意意安抚了傅念念睡觉。

独自一人在洋房的花圃中为新的秋季玫瑰种子浇水。

忽而，洋房的铁栏门口处又闪过一道欣长的人影。

姜意意知道是傅池宴，他的气质清冷。

一时间，她想起李清姝的警告。

半晌，她放下花洒，最终还是将门打开。

月光下，两道一大一小的人影交叉在水泥地面上。

姜意意仰头看向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傅池宴，语气不耐：“傅池宴，你下次不要再来找我了。”

傅池宴的眼底浓黑，声音沙哑：“我们需要谈一谈，那件事——”

第32章

星星铺满了云市的上空。

洋房外围红砖墙静静地在黑夜中伫立。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

“哪件事？”

姜意意显然不想再回忆那天的情形：“如果你是要和我谈离婚的话我欢迎，其他的就不用了。”

话落，姜意意皱起眉心，转身就像离开。

但傅池宴抓住了她的手，这一次，力道很轻。

“那天，我却是没有控制好情绪。”

男人的眼眸幽深：“但是你和秦禹铮的事情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姜意意鼻尖一酸，所以傅池宴等在自己洋房门前这么多次。

只是为了找自己要一个与秦禹铮的交代。

她仰起头看向他，眼睛微红：“你想要什么交代？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带着孩子离开就是因为阿铮吗？”

“但是傅池宴，我是在云市认识的阿铮。”

“我的离开，是因为我受够了做傅太太的日子，从始至终你爱过我吗……”

傅池宴微楞，清冷的眸子凝着眼前的人。

“姜意意，你觉得我为你做到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

姜意意眼睫微颤，撇下男人的大手。

能说明什么呢，傅池宴只会给姜意意带来伤害啊。

她看着男人苦笑道：“傅池宴，四年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和李清姝结婚了，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宝宝。”

傅池宴看着被撇下的大手，眼底清冷：“你就因为一场梦就给我判了死刑，现实中李清姝与我没有关系。”

姜意意听腻了没有关系的话，她只觉得夜里无比寒冷。

回忆来得太凶猛，几乎要湮灭了她残存的唯一理智。

“四年前，我努力过了的，可是没有用……”

她呆愣地望着他，眼睛通红：“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你眼底里对我的厌恶。”

更加忘不了他雇人要将她与孩子卖掉。

曾经她鼓起勇气，也没能从李清姝手里掰回一局。

“傅池宴，如果当年我不拿哥哥来威胁你娶我，当时的你是不是会对我好一点。”

可是当年的她太想要得到他的爱了。

她自顾自地说，指尖在裙摆上打颤。

傅池宴没有说话，姜意意眼里的死寂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或许，当年的他真做错了事情。

“意意，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今后——”

“没有今后了。”

姜意意掀起眸子，乌黑浓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傅池宴，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今后，当年的事也过不去。”

她也尝试过忘记，可是伤口……即使结了痂也还留下疤痕。

90年代云市的星星还很多，黑夜也还很安静。

没有灯红酒绿，只有两人孤伶的背影和沉重的呼吸。

傅池宴的所有时间基本上都放在了研究上，对于妻子的关注却少之又少。

他自始至终凝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在心间。

姜意意撇开眼，他炙热的眼眸将她的心再次灼痛。

“回去吧，傅池宴，别再纠缠不清了，对你我都好。”

话落，姜意意决绝转身，眼泪落下。

她的背影如四年前离开时一般，狠心又落寞。

傅池宴握紧了双拳，红砖墙外的薄荷发出清香。

四年的时间有多漫长，只有自己知道。

他目送她进屋，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意意，你说了不算，我们之间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第33章

十二月初旬。

天空下起了漫天白雪，淹没了整片城南街巷。

每家每户的门槛前几乎都堆起了雪人。

小孩的打闹声、商贩的叫卖声糅杂在一起，构成了90年代最写实的画面。

姜意意在洋房门口揣着棉袖，静静等着傅念念放学回家。

今天，是傅念念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接下来两个月，便是漫长快乐的寒假。

但姜意意却迟迟没有见到孩子的活蹦乱跳的身影，按理说这个时候傅念念应该是很早就放学了才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都已经收了摊回家。

“傅念念怎么还没有回来。”

姜意意急了，不安地在门前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完全黑了，她再也忍不住要去找人。

却突然收到了一人递给她的纸条。

那人走得飞快，围巾裹着脸看不清长相。

姜意意ⓈⓌⓏⓁ忐忑地打开纸条——

“想要救你的女儿就来褚河仓库，别叫人。”

一瞬间，姜意意浑身僵硬，踉跄地站立不稳。

她扶住红墙，怎么也不敢想自己的女儿别人绑架了。

大脑飞速运转，她终于想到了一人——李清姝。

姜意意不敢再逗留，马上稳定心神便匆匆赶去褚河仓库。

……

褚河仓库，大门紧闭。

姜意意用了力踹开仓库大门，陈旧的气息和灰尘扑面而来。

她掩住口鼻，眉头紧蹙地快步走近。

然而仓库里空无一人，只有堆积成山的麻袋，里头装着农民过冬的稻谷。

“念念！你在哪里！”

她大喊，然而回应的只有空荡的回音。

姜意意翻边了每一个角落，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恍惚之间，她听到细小的声音从仓库的后门传来——

“救命！阿妈救我！”

姜意意只觉得内心‘咯噔’了一下，她慌忙地推开后门。

终于在仓库后的河边发现了被困的傅念念。

只见傅念念被绑在河边的潜水中，小小的身体半身都被淹没在刺骨寒冷的河水之中。

河水的浪花一遍遍淹没过她的口鼻，她用力地想要呼吸。

她的小脸苍白，一声一声地叫着阿妈，声音沙哑。

看到这个场景，姜意意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凌迟一般，痛得不能呼吸。

她踉跄着跑上前，将绑在孩子身上的绳结解开，将孩子抱上岸。

傅念念在姜意意的怀中抖得厉害，她的额头发烫得厉害。

“阿妈，绑念念的人……声音很像给念念吃糖的那个阿姨。”

一瞬间，姜意意抱紧了自己的女儿，泣不成声。

是她的错，是她低估了李清姝，让自己的女儿身陷险境。

……

翌日，军区家属大院。

姜意意一身戾气赶到大院时被门口的守卫小伙拦住。

“同志，这里是军区家属大院，不是随便能进来的地方。”

小伙看着来人不善的样子，好心提醒道。

姜意意面无表情，压住心底的怒火。

“我是傅池宴的家属，请问可以正常进吗？”

“家属是可以，但傅池宴研导的家属好像并不是您。”

话落，姜意意只觉得呼吸一窒。

小伙只觉得很奇怪，先前从傅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