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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大的包子，指着厨房说：“阿爸说阿妈累了，要依誮帮阿妈干活。”

宋都灵望着厨房，下意识地走进去。

厨房里的桌子上，处理好的葱姜蒜和青菜整整齐齐摆放着。

‘哒哒哒！’

刀和砧板碰撞的声音让她转过头，只见司寒辞卷着衣袖正切着葱末，手臂肌肉线条清晰有力。

他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即便穿着厚厚的军棉服也能看出宽肩窄腰，侧脸就像工匠雕刻的石像，坚毅俊朗。

“醒了？去吃早饭吧。”

听见司寒辞的话，宋都灵才回过神。

她皱起眉：“你早点回部队吧，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说着，就要上前接过菜刀。

然而司寒辞却躲过她的手：“我跟部队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假期结束前，我会一直在这儿。”

宋都灵怔住。

认识司寒辞这么多年前，她从没见他请过假，哪怕是半天，现在居然请了半个月。

“别，我那桌子是让人吃饭的，不是你的床。”

驱逐之意，显而易见。

然而司寒辞面不改色道：“你要依譁我走，那还得问问安安答不答应。”

宋都灵一噎，顿时又气又无奈。

他当初对程安安那么冷淡，现在反而把他当成自己撑腰的对象了。

没等宋都灵反驳，程安安就跑了进来，抱住司寒辞的腿：“阿爸，一会儿带安安去玩好不好？”

司寒辞放下刀，俯身将豆子似的程安安抱起：“今天不行，等过两天你阿妈不忙了，我们一起去。”

程安安眸光一亮：“真的吗？”

在他的记忆里，阿爸阿妈从没一起带他出去玩过。

司寒辞点点头：“不信，你问你阿妈？”

宋都灵立刻瞪向他。

可面前一大一小的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程安安那写满渴望的目光，瞬间浇灭了她胸口的怒火。

她捏紧了手，扯出个生硬的笑容：“对，等阿妈不忙了，咱们一起去。”

第24章

得到宋都灵肯定的回答，程安安开心地拍着小手：“安安还要阿爸送安安去幼儿园，安安要给其他小朋友看阿爸，安安不是没有阿爸的孩子！”

稚嫩的话语像根刺扎在宋都灵和司寒辞心上，疼痛来的猝不及防。

宋都灵垂下有些发涩的眼，没有说话。

她总觉得自己能给程安安双份的爱，却还是弥补不了父爱的缺失。

司寒辞抚过程安安额头的伤疤，看向沉默不语的宋都灵，眼底浮起心疼和愧疚。

对他们母子，自己的确关心太少了……

宋都灵很快缓过来，匆匆吃完早饭就忙起来。

虽然因为身边多了个司寒辞感觉很别扭，但他也帮了不少忙，让自己没那么累。

上午客少，并不是很忙。

直到中午吃饭，何建涛拎着一小罐糖过来。

坐在角落画画的程安安见他来了，乖巧地叫声：“叔叔！”

何建涛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把糖递给他：“叔叔给你买了猪油糖，喜欢吗？”

“喜欢！谢谢叔叔！”

何建涛视线瞟向厨房，心底嘀咕着那兵痞不会还没走吧？

正这么想着，便见司寒辞拿着抹布，提着桶水出来。

两个男人视线一对上，顿时电光火石。

程安安捧着猪油糖，朝司寒辞跑过去：“阿爸，叔叔给安安买了糖，阿爸吃。”

然而司寒辞却将糖拿走放在桌上：“安安，不要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

听到这话，何建涛脸色一下就青了。

宋都灵挎着菜篮出来，想把洗干净的葱蒜放外头晾干，见何建涛来了，步伐一滞。

想起昨晚当着他面被司寒辞扛出去，有些难为情：“何老师，有什么事吗？”

弋㦊何建涛这才把目光放在宋都灵身上：“小蔓，你不是要租店吗？咱们出去聊吧。”

没等宋都灵回答，司寒辞冷下脸：“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用得着出去聊？”

尖锐的话刺的何建涛一噎。

宋都灵皱眉：“你说话客气点。”

司寒辞脸色更难看了。

她脾气不仅长了，还想帮着外人说话？

程安安不懂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仰着脑袋看看司寒辞，又看看何建涛。

最后还是亲昵地抱紧司寒辞的腿。

虽然何叔叔对他很好，但还是阿爸好看。

宋都灵将菜篮放下：“何老师，一会儿我还要做饭，咱们就在这儿说吧。”

见她都这么说了，何建涛也只能妥协。

司寒辞把水倒了，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程安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宋都灵擦了擦手，坐下：“我昨天算了笔账，饭馆一个月的净盈利大概是三百块左右，如果租下来，我每个交一百块，我知道这有点少，但等以后生意做大，我会自己提高租金的。”

并非她舍不得给钱，而是生活实在开销大。

程安安不在机关幼儿园上学，学费是比开销，而阿嬷每一月要花几十块去医院看病买药，自己还得存钱应对老人突发疾病……

她有些紧张地握着手，忐忑于何建涛的回应。

然而何建涛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厨房，刻意压低声音说了句：“小蔓，你还是尽快让你前夫走吧。”

第25章

宋都灵愣住，俨然没想到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

不是在商量租饭馆的事吗？

没等宋都灵开口，何建涛趁热打铁似的继续劝：“你既然都决定分开了，就不要再待一起了，有道是剪不断理还乱，你是在为自己找麻烦啊。”

宋都灵皱眉：“何老师……”

何建涛似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露出一个满含歉意的笑：“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多的，但我是出于好心，不想你继续受委屈，你这么好，完全可以再找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

宋都灵越听越不对味，但碍于情面，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何老师，咱们还是聊聊租金的事儿吧。”

何建涛敛去眼底的不甘：“好。”

厨房里，程安安玩着根菜叶，小心看着脸黑的几乎跟锅底一个颜色的司寒辞。

怎么回事，感觉阿爸突然好可怕……

最后，何建涛同意以每个月一百块的租金，把饭馆租给宋都灵。

午饭一过，来下馆子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住在何建涛家不远的会计李香梅带着几个妯娌来吃饭，顺道想问问宋都灵做饭的技巧。

宋都灵将一盘鱼香肉丝端上桌，笑容亲切：“大家慢慢吃。”

李香梅突然叫住她：“小蔓，你不是跟你男人离婚了吗？要不要重新找个？你看何老师人咋样？”

宋都灵一怔，刚想回答，她几个妯娌七嘴八舌说起来。

“何老师老婆死好几年了，他学历高，又是吃公粮的，对你儿子又好！”

“对啊，而且你俩看起来还真般配，要是能走到一块儿，也算是桩美事！”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宋都灵脑袋疼又插不上话。

怎么今天大家都喜欢乱点鸳鸯谱啊？

“李姐，我跟何老师不……”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一盘清炒土豆丝被重重放在桌上。

众人抬起头，被司寒辞那张阎王似的黑脸吓得倒吸口凉气。

“再不吃就凉了。”

他语气淡淡，可每个字都让人觉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李香梅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司寒辞也没多说，拉着宋都灵就进了后屋，直接关上屋门。

见人走了，她们立刻互相捅着胳膊串话。

“哎哎哎！那当兵的是谁？怎么跟宋都灵还拉手啊？”

“听说宋都灵之前的男人就是当兵的，会不会就是他啊？”

“何老师不是说她跟她男人离了，才让我们过来‘做媒’，可你看他俩，哪像离了的样子。”

屋里头，宋都灵回过神，顿觉脸颊烧得慌。

“司寒辞，你又干什么？”

大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男人拉进里屋，他脸皮厚，她倒臊得慌。

好在阿嬷带程安安出去玩了，要不然还要在他们面前丢脸。

司寒辞攥紧那挣扎的手：“我要是再晚几天来，你是不是就成人家媳妇了？”

闻言，宋都灵一脸莫名：“你胡说什么啊？”

司寒辞目光下落，停在她高卷衣袖的手臂上，光洁白皙。

想起昨天看见何建涛几次朝她伸出手，甚至最后还抓住她的手不放，眼神猛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