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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计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先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怒怼辛连山。

“辛大脑袋你真磨叽！”

“别管咋说，咱们互相明白意思就行呗！”

又对着华九难露出一脸讨好：“咱说的对不，老大！”

这种状态下的华九难，显然也不认识陈大计了。

依旧紧盯着他不言不语，双眉越皱越紧。

此情此景可急坏了常八爷：

他更担心小瘪犊子说话没深没浅，真要惹急了小先生......储君，一刀砍了这货都没地方说理去。

常八爷虽然平时胆小怕事，但为了陈大计还真舍得豁出去。

哆哆嗦嗦的“冒死”进言。

“小先生......殿下，小瘪犊子他天生就缺心眼，虎了吧唧的。”

“您老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要是......要是看这玩意儿实在生气，就把他充军发配、黥面流放三千里......”

黥面（qíngmiàn）：在脸上刺字、涂墨。古代多用为对犯人的刑罚。

常八爷能知道这个生僻词，还是因为周正霆在世的时候，它总是默默的陪着一起听收音机里播的评书。

感觉到华九难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冰冷，辛连山也跟着求情。

“尊上，您老人家真生气啦？！”

“要是黥面流放还不解恨，判少将军个宫刑都成！”

“总之别直接弄死他就好......”

常八爷、辛连山这一顿“抢白”，倒是把当事人陈大计弄懵了。

“八爷、辛大哥，咱干啥坏事啦？咋又流放又要割千斤坠的......”

这二位此刻哪敢说话！

辛连山只是一个劲的偷偷拉陈大计跪下。

此情此景可是乐坏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张超”。

哈哈哈，好！

祸害终于要倒霉了！

储君最好一刀斩了他，以后老祖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打闷棍......

张世祖幸灾乐祸的时候，华九难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清明。

紧盯着站在自己身边，满脸不知所措的罗圈腿少年。

“你是......大计？！”

陈大计闻言乐开了花：“没错，正是陛下！”

“老大你终于想起我啦？！”

“记得不，在学校时候有一回咱们半夜跑肚拉稀，着急去厕所没带纸，还是我脱了秋裤撕两半儿，咱才擦的屁股！”

听了这话，原本平稳飞行的常八爷猛的一个“踉跄”，差点把陈大计从自己背上甩下去。

豪鬼辛连山则没忍住，噗嗤一下乐出声来。

“哎呀妈，这可......”

笑到这里才猛地意识到当前的“恐怖”环境，赶忙捂嘴憋住，同时心中暗暗叫苦。

“少将军啊少将军，你是真缺德啊！”

“咋地，死也要拉俺给你陪葬呗！”

第689章 人不如旧

这么糗的事情被当众讲出，显然深深刺激到了华九难。

原本威严肃穆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层“羞红”。

“咳咳大计，以后这事儿不能再和别人说了知道么？！”

“打死都不能说，说出去你就是叛徒！”

陈大计闻言连连点头：“老大你就放心吧，咱嘴严着呢！”

是么......虽然华九难仍处于“魂魄迷离”的状态，但看到自己好兄弟那张咧着的大嘴，依旧十分怀疑。

记的李云同学是这样评价陈大计的：

任何事情你让大计别告诉别人，效果等同于对着高音喇叭直接广播......

“要不要杀人灭口呢？！”极度痛苦的刺激下，刚刚清醒一些的华九难忽然泛起杀机。

相由心生：恶念一起，眼神自然满是寒意。

背上背着的杀生刀有所感应，配合着发出阵阵龙吟。

辛连山、张世祖见此，心中惊恐不已：

自古知道大人物秘密的，尤其是那种不光彩的秘密，都会被杀人灭口！

自己这次真的要被祸害给害死了！

和辛连山的自认倒霉不同，张世祖却是暗中戒备：

就算至人储君又能如何！

他毕竟刚刚觉醒，自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然而事实证明，这二位纯属想多了。

华九难虽然意识不清，处在被怨气侵蚀的状态，但也不会对身边人动了杀机。

他冰冷的目光越过眼前几人，径直落在下面密密麻麻的怪兽身上。

华九难需要发泄，把怨气带来的负面情绪和自己的痛苦发泄出去！

麖这种以人尸体为食的怪物，直觉要比普通人敏锐很多。

自然纷纷感受到华九难散发出的无边杀机。

即便如此，它们还是不敢反抗，甚至不敢起身。

齐齐发出宛如啼哭的悲鸣，似在求饶，又似在控诉命运无情。

陈大计虽然傻点，但第六感向来比动物还要敏锐。

“老、老大，你想弄死下面那些‘傻狍子’啊？”

“不至于吧？奶奶不是说过‘杀人不过头点地’么。”

“它们一直磕头呢，还没咬着咱......反倒是被超家亲戚咬死不少......”

听祸害提起自己护驾之功，“张超”立即一脸勇武状。

华九难没有表态，但却缓缓放下握着杀生刀的右手。

显然无论何时、何种情况，陈大计的话在他心里都相当重要。

更何况还提到了自己奶奶。

了解生生相克、因果循环的豪鬼辛连山也趁机开口。

“小、小先生，少将军他这次可没胡说八道。”

“您老想想，要是没有麖吞噬压制，经过好几千年，几十万的尸体早就成妖或者成僵。”

“这要乌泱泱的跑出去，阳间不得彻底乱套啊！”

辛连山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华九难神情变化。

见他没有生气才继续弱弱的说道。

“麖虽然是怪物，可不但没有罪，反而是功臣。”

“当然，小先生要实在想弄死它们，那谁也不敢拦着......您高兴就好！”

书中暗表：

华九难如果真的对麖大开杀戒，不但会造成无边杀业，同时心智也会彻底沉沦。

最好的情况，就是变成无心那样的状态：一面佛、一面魔。

但是无心可以，华九难却不行！

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至人储君。

大家可以想想，如果一个疯子杀人狂当了皇帝，对天下众生将是一场怎样的灾难！

幸亏在陈大计、辛连山的连番劝说下，华九难神志再次清醒几分。

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麖冷哼一声，然后抬手指向石门。

“劳烦八爷，咱们进去看看！”

声音虽然冰冷，但熟悉的语气却让常八爷心中温暖。

都忍不住想到：

如果......如果小先生永远是冰冰冷冷、生人勿进的样子，咱小八宁愿不“升天”，也想换回原来的他......

一念至此，常八爷轻声嘀咕。

“小先生，你、你刚才的样子可忒吓人，小八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华九难闻言，心中不禁浮现出以往的点点滴滴。

强忍剧烈的痛苦，尽量柔声说道。

“八爷，我现在有些不舒服，过会儿、过会儿就好了。”

“您别介意。”

第690章 麖王

感受到自己“主人”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翩翩少年，常八爷顿觉心情舒畅。

“小先生你要难受就先坐着歇会，剩下的事情，小瘪犊子我们几个想办法就行。”

说完后，常八爷挥动巨大的翅膀、小心翼翼的靠近巨型石门。

为了不打扰华九难，他尽量轻声说道。

“辛将军咱们咋进去啊？要不要使劲儿推推试试？！”

“上面......上面画的死人，不会忽然蹦出来咬咱们吧？！”

已经决定暂时投靠华九难的赶尸老祖，显然比过去用心很多。

不等豪鬼辛连山说话，已经模仿张超的语气开口。

“八爷您不用怕。”

“所有死人都是咱家亲戚，就算蹦出来也都听俺的！”

常八爷向来喜欢这个懂事、话不多的少年，听完立即连连点头。

“对哦，有超在还怕啥死人呢。”

“各位坐稳了，咱这就撞门试试！”

任何暴力破坏的事情，都能激起陈大计的兴趣。

这货晃悠着雷击木法剑，做指挥冲锋状。

只是乱糟糟的头发死鱼眼，咧着大嘴罗圈腿，这副样子怎么也不像红色战士，倒像是八嘎的猪头小队长。

“八爷冲啊，撞碎石头门！”

“好嘞！小瘪犊子你就瞧好吧！”常八爷先是召唤出至宝生死轮回，变作黑锅噗的一声扣在大脑袋上。

原本威风凛凛的蛇中之君，一下就变成猥琐的大长虫。

这副样子，倒是和陈大计相得益彰。

“都坐稳了啊，咱可要撞了！”

就在这时，依旧跪在地面上的怪物麖忽然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