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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晚轻轻摇头，仰脸看他，目光清透：“这个围脖很暖，不冷。”

她说话的时候，乖巧得很。

韩序忍不住勾了唇角：“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猫！”韩序咧嘴，“我母亲最近养了一只蓝白小猫，它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此刻你看着我一样，乖得很。”

见她将自己比如猫。

沈黎晚不高兴，抬手捶他一下：“你才是猫呢。”

说着将头扭到一旁，不理他。

“哎你别生气呀，那猫可爱着呢，我这是在夸你。”他说着去逗她，拿手却捏她的脸颊，“这样更像了。”

气得沈黎晚抬手又要打他，韩序转身往一旁躲，她气不过追着他打。

此刻，等待登船的人不多。

岸边不远处，一行人站在那里，为首的那个穿黑色锦袍的男人看着打闹的两人，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就像是覆了层薄冰，有点冻人。

站在他身边的霍延麟眼尖地发现了韩序。

他挺喜欢韩家这个二哥的，于是小手拢在嘴边，朝他喊了一声：“韩二哥。”

正被沈黎晚追着打的韩序一听到有人叫他，立马停了下来。

被沈黎晚追到，使劲捶了他一下。

疼得韩序呲牙咧嘴的同时也不忘抬头来看。

看到是霍延麟，他忙朝他挥挥手，随后视线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他朗声打招呼：“三哥。”

三哥？

沈黎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上元的灯光中，她直直撞进一道幽冷黑眸。

萧淮正？！

他也来看华灯？

愣神之际，对方已经顺着台阶走过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虚。

她下意识地往韩序身后退了一步，却不知这无意识地动作，却让原本就心情不爽的萧淮正冷眸微微眯起，看着她的眼神冰冷一片。

霍延麟跑到韩序跟前，伸手要抱。

韩序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来，随后看向萧淮正：“三哥可租好船了？”

霍延麟刚想开口说他家有船，却听见自家大哥沉声道：“并无！”

“那刚好，我租了条大船，三哥若是不介意，咱们一起。”

萧淮正扫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那道身影，抿直了唇角：“好！”

恰好这时，排在前面的那一群人已经上船走了，韩家租的船靠了过来。

韩序抱着霍延麟先行一步上了船，等他走上去之后，突然想起还有沈黎晚。

回头见她站在那里不敢动，便对萧淮正道：“麻烦三哥带小九上来，她第一次坐船，胆子有点小。”

萧淮正没说话，也没看身边的姑娘，一撩袍摆上了船。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不知道为什么，沈黎晚明显感觉他生气了。

可为什么生气？

怪她没打招呼吗？

她只是还没来得及......

就在她打算将求救的眼光看向韩序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朝她伸过来，沈黎晚抬头，看着萧淮正。

萧淮正一脸冷漠：“不上？”

毫无耐心可言！

沈黎晚忙将手伸过去，对方一把握住，轻轻一提，就像拎小鸡似的，直接一把将人拎上了船。

待她站稳后，随即松了手。

看得一旁霍延麟目瞪口呆：“大哥好厉害！”

韩序看向站在船板上的沈黎晚，招呼道：“快跟进来，外面冷。”

“好。”

沈黎晚应了一声，待韩序抱着霍延麟往船舱里走的时候，她赶紧对跟前的男人轻声道了谢。

只是她声音太轻，湖上有风。

萧淮正凝眸看她，好似没听见，一动不动。

沈黎晚只好又说了一遍：“多谢大人......”

只是不等话音落下，对方转身朝船舱走去。

沈黎晚：“.......”

谢谢他也有错吗？

脾气这么大，她哪里得罪他了？

只是今日出来玩，和韩序一起，她是开心的。

于是也不太计较，跟在萧淮正身后进了船舱。

韩家租的船挺大，里面很暖和，两个炭盆烧着银碳，一旁的茶几上有热茶和点心，还有冬日不常见的瓜果。

四人坐下后，韩序亲手倒了茶水，给霍家兄弟一人一杯，随后又给沈黎晚倒了杯花茶。

“母亲身边的医女晒制的，听说姑娘喝了脸色红润，我瞧着你脸色一直不太好，这里还有一包，一会儿你带回家去喝。”

沈黎晚点头：“好。”

他又亲手给她剥了贡桔，贡桔很甜，沈黎晚吃得很开心。

一旁霍延麟见了，忍不住凑到沈黎晚跟前，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她，声音稚嫩：“你是韩二哥的媳妇么？”

第42章 穿得这般寒酸

沈黎晚吃桔子的动作一顿，不等她开口，一旁韩序就大笑起来。

她羞得脸红了。

看着霍延麟，小声说：“不是......”

霍延麟偏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那为何韩二哥对你这么好？他都剥桔子给我吃。”

沈黎晚一听，忙将手里剥好的桔子递过去：“给你。”

霍延麟接过桔子，顺势起身一屁股挤在她和韩序中间。

韩序看他一眼，无奈一笑，起身走到萧淮正对面，两人喝起茶来。

船舱内，暖意融融。

沈黎晚剥了一个完整的桔子，顺手给霍延麟做了一盏小桔灯。

霍延麟提着小桔灯，满眼都是惊异。

他将灯拿给萧淮正看：“哥哥，苏姐姐给我做的，是不是很漂亮？”

萧淮正看了那盏小桔灯一眼，随后看向沈黎晚。

她也正看着她，清透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仿佛在期待他的夸赞。

于是，抿着半天的唇线终于有了弧度。

开口，嗓音低沉悦耳：“挺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沈黎晚眼睛一亮。

她开心道：“多谢大人夸赞。”

坐在一旁的韩序骄傲起来，他对霍延麟说：“你苏姐姐厉害着呢，还会折灯笼和小兔子。”

霍延麟一听，一把抱住沈黎晚的胳膊，开始撒娇：“我要灯笼和小兔子。”

“可是没折纸......”

“我让人去买！”韩序正要吩咐随从，一旁萧淮正开了口：“云翳！”

云翳仿佛从天而降，掀开帘子走进来：“大人！”

“去买折纸！”

“是！”

云翳退出去，一盏茶不到，就走了进来。

手里拎着包袱，包袱里各种折纸，剪刀就连麻线都有。

沈黎晚看了萧淮正一眼，心里暗道，不愧是大理寺卿，属下办事就是厉害。

她接过包袱，和霍延麟两个盘腿坐在毯子上，开心地折起纸来。

韩序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向盘腿坐在一堆的一大一小，一旁的烛火下，橘色光晕照在沈黎晚的脸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层薄薄的暖光。

她长相偏柔，此刻更是柔得不像话。

特别是她轻声细语跟身边的霍延麟说着话的时候，就好像在发光。

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突然，窗外有人在叫：“韩二哥？是韩二哥吗？”

韩序撩起一旁的帘子，朝外看去。

只见一旁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船，船上站着三姑娘，一个英国公家的小女儿乔流萤，一个是温太傅家嫡长女温情，还有一个则是苏令娴。

看到苏令娴的那一刻，韩序脸上表情一淡。

叫他的是英国公家乔流萤，韩家和乔家关系匪浅，两家的孩子更是经常在一起玩。

乔流萤比韩序小一岁，性子活泼，自小被家人捧在手心宠着，性子多少有些骄纵。

此刻她见韩序看过来，立马朝他招手：“韩二哥，你一个人在船上吗？”

韩序：“有朋友在。”

“我们能过去一起玩吗？”

韩序想到一旁的沈黎晚，刚想拒绝，谁知乔流萤已经让船公将船靠了过来。

韩序无奈叹口气，他看向萧淮正：“三哥，怎么办？”

萧淮正手执茶盏，闻言瞥他一眼没说话。

只是那一眼，多少有点冷。

韩序摸了摸鼻子，认命地起身，走出船舱去接三个姑娘。

很快，一群人走了进来。

幸亏船舱不小，不少可能就装不下。

温情最先看到萧淮正，她眼睛一亮，快走几步过来到了他跟前，声音透着难掩的惊喜：“霍大哥。”

萧淮正表情冷淡，只朝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但他的冷淡丝毫不影响温情的热情，她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位置，柔声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萧淮正没说话。

眼瞅着温情脸上就要挂不住，韩序走了过来。

“温姑娘，你们坐在这边吧，这儿宽敞一些。”

温情看着萧淮正，轻轻咬了咬唇角，一脸委屈地坐了过去。

乔流萤自然也是认识萧淮正的。

她走过去，大方地行礼：“流萤见过霍公子。”

京城三大公爵府。

镇国公，英国公，还有一个齐国公。

三大公爵府，要论实力，自然是镇国公最强。

镇国公霍战年手握二十万精兵，又是长公主驸马，这样的双重身份，并不是英国公和齐国公这样世袭的公爵府所能比的。

萧淮正朝她点头回应，态度依旧冷淡。

一旁的温情看了，心里好受了些。

母亲说得对，他性子清冷，待谁都一样。

苏令娴是最后进来的。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沈黎晚。

看到她的那一刻，她一脸震惊，但很快回过神来。

她朝萧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