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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姗接过小刷子，先是用指腹感受刷毛的软硬程度，确定可用之后才低头清理蜡模上的粉末。

梁子墨见她这样谨慎有经验，直问：“你学过玉雕？”

“学过一点皮毛。”

“可不止皮毛吧？”

向姗拿着小刷子的手一顿，侧头解释：“真的就一点皮毛，对方是很厉害的“扬派”玉雕大师，不过见我没有天资，就不教了，后来我自己研究了一段时间，不过没什么所成。”

她淡淡的说，淡淡的笑，把自己被嫌弃的往事趣味的讲出来，大方得体。

说完，低着头继续仔细的轻扫蜡模上的细粉。

梁子墨不吝夸赞：“我见过很多自称经验丰富的玉雕师，结果还不如你。”

向姗勾了勾嘴角：“谢谢。”

梁子墨不再搭话，等她忙活得差不多时，主动把自己手上完成了一大半的玉雕转了个面：“你看这个。”

立方球形的玉石，中间镂空一个初见雏形的中式建筑。

向姗眼睛都睁大了，都说‘南派’玉雕雕法细腻，技艺精湛，果然久闻不如一见。

向姗：“这是南派雕技吧？”

“对。”

“虽然还未完成，但是已经有磅礴之势，你真厉害。”向姗顿了顿，“不过玉石选用好像...不妥。”

这玉石属中下品质，配不上这等雕工。

“因为是练手。”梁子墨说。

“练手？”向姗觉得好夸张，这样的技术只是练手。

不过换个思路想，‘卡莱尔’不简单，属于卧虎藏龙了。

梁子墨岔开话题：“你和李婉一个部门？”

“对。”

“你对玉雕感兴趣的话可以多来，平时我老师不会来公司，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你不怕我偷学你技艺吗？”

“你确定你能偷学？”

梁子墨也不是故意揶揄，毕竟这种手工艺不是用眼睛就能学会的。

除了天资，还要指导，还要勤练...

向姗抿唇摇头，自嘲：“我有自知之明。”

“你有兴趣，教你一二也不是不可。”

“真的？”

梁子墨点头，又领着向姗看了几个作品。

虽然跟梁子墨聊得挺愉快，但向姗今天还有事，她可没忘。

向姗打断梁子墨：“梁师兄，我今天还有事，等空了再来跟你请教。”

向姗又举着手上小小的戒指蜡模：“还有这个，谢谢。”

“不用谢。”

向姗走出办公室，下意识摸出手机查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因为不是专门的雕蜡工具，确实耗费了些时间。

也不知道司景曜来没有。

手机显示有一条未读微信，向姗点开查看。

艾薇：【丁瑶找你，我说你上厕所去了。】

这条消息已经是约莫半小时之前的了。

向姗快速下楼，直冲丁瑶办公室，敲了几下门都没应声。

路过的同事提醒：“开会去了。”

开会？

司景曜回来了？是和司景曜在开会？

向姗想着，就去求证。

秦霄不在办公室，只有秘书在，秘书告诉向姗，司景曜在会议室开会，向姗再问会议具体时间，秘书就不肯多说了。

向姗看了两眼手上的戒指，又回自己的工位。

横窗前的树，最细长的枝被修剪了，小鸟来了又飞走，换了一波又一波，扑哧着翅膀站到树干上，树枝都不摇晃了。

艾薇用电子画笔敲了一下向姗：“你这是当望夫石呢？”

什么望夫石？她只是时刻注意司景曜有没有开完会。

向姗垂下头，敷衍：“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你断断续续看一下午了！”艾薇揭穿，“那几只鸟就那么好看？”

向姗不作声。

艾薇调戏完毕收拾好东西：“下班了，我先走了，下周见。”

向姗做了‘拜拜’的手势。

艾薇走后，向姗趴在工位上，视线又定在那几只互啄的鸟上面。

直到天黑，鸟都回家了。

这个会议可真够长的。

直到晚上九点多，向姗听见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丁瑶身影一出现，向姗‘噌’地站起身展示存在感。

丁瑶吓了一大跳。

向姗也没想到丁瑶会吓到，先道歉：“蒙娜，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丁瑶惊魂未定，又吃惊：“你怎么还没回家？又加班？注意身体哦。”

“不是。”向姗抛出一点引子，“我等颜总。”

丁瑶了然的点头：“他应该快回办公室了，你可以去看看。”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颜总，很体恤下属。”她的语气带着不明的意味。

向姗瞬间对这句话深深存疑，不过还是拿着平板和蜡模起身：“那我去看看。”

丁瑶招手，鼓励她：“快去。”

向姗站在走廊上等着。

今晚月色不好，被薄薄的云层遮盖，印出一点轮廓。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司景曜和秦霄走来。

司景曜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衬衣挽到手肘，板正干练，完全区别于前几日新闻里的浮华奢靡。

他察觉到向姗的身影，淡淡瞥了一眼，眉拧着，有些倦意，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向姗想，可能因为时差，可能因为长途飞机，可能因为长时间的会议吧。

司景曜停步，看着秦霄手上的纸质文件，抬手抽出秦霄胸口的钢笔拧开，在纸上勾画了几下，交代：“这些，想法设法去做。”

秦霄点头：“明白。”

司景曜眼神示意秦霄，秦霄识趣的接下笔先回办公室。

向姗与错身而过的秦霄点头打招呼。

然后小跑了两步，笑着打招呼：“颜总。”

司景曜视线从她笑意盎然的脸，慢条斯理的滑到她手上的平板上：“在等我？”

向姗点头：“嗯。”

她每次点头，都有种乖顺的气质。

司景曜手插兜，目光深邃锐利：“我提前通知你了，我能给你半个小时。”

提前通知？

向姗后知后觉，所以中午在洗手间碰见丁瑶，是司景曜所谓的提前通知？

向姗又想起艾薇的微信。

——艾薇：【丁瑶找你，我说你上厕所去了。】

所以，不是丁瑶找她，是司景曜找她？

所以，他现在是在强调，是她自己错过了？

向姗舔了舔唇，摆出一副抱歉的模样：“对不起，当时在上厕所。”

司景曜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胸腔微微震动轻嗤一声。

在向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司景曜微微躬身，拉进些许距离：“一楼的厕所不满意，要去三楼？”

他淡淡的瞳孔微微眯着，有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真的有天生的上位者姿态。

气场是掌控性的，压制性的。

向姗瞬间觉得走廊逼仄狭隘，她愣了两秒，微仰头，狐疑：“你怎么知道我去三楼了？”

“我不该知道？”他反问，音色冷。

也是这时，向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