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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焱“你怎么知道？”

白釉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并不接话。

修焱抿唇，瞬间心下了然。

项目部那点事，他了如指掌。

不等修焱说点什么，白釉那边慢悠悠地开口，“不是我想知道，主要是邱林太八卦，公司上上下下，就没他不知道的事。”

驾驶位开车的邱林嘴角抽搐，“……”

白釉说着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关键他自己知道就算了，他还总跟我说，啧。”

白釉说完，用手肘抵在中间放茶水杯的扶手上，用指尖在眉心挺像那么回事地挠了两下。

像是不耐烦。

邱林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邱林脑子里想过很多词。

比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比如，大丈夫能屈能伸，再再比如，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职场精英……

邱林心理活动正酝酿到顶峰，就听到白釉低沉着嗓音问，“是吧？邱林。”

邱林艰难扯动嘴角，强迫自己嘴角扯出一抹笑，“是，是。”

白釉轻嗤，用手牵过修焱的指尖捏了捏，“你看，邱林就是这么八卦。”

修焱抬眼看他，没作声，过了几秒，将指尖从他手里抽出来，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修焱温和道，“王助理，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待会儿我转账给你，你帮我结个账。”

王鹏，“纪经理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

修焱回话，“没事，估计是最近熬夜太多，脑袋有些疼。”

王鹏，“行，那你早点休息。”

修焱说，“嗯，你帮我跟大家解释一下。”

王鹏连连承应，“放心，我懂。”

跟王鹏挂断电话，修焱攥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侧头看向白釉，“我能不能冒昧问你一些事，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

白釉已经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她是个聪明人，现在被迫掺和进宋家这样的烂摊子里，必然会跟他问清楚宋家这些事。

面对修焱的发问，白釉半晌没回话，过了片刻，看着她说，“回家说。”

回家。

听到这两个字，修焱心里倏地一紧。

一个多小时后，车抵达芳华苑。

邱林停下车，白釉和修焱一左一右下车。

往里走的时候，修焱踩着高跟鞋走在前，白釉手臂搭着西服慵懒走在后。

邱林从车窗里看出去，不知道是被黑夜迷了眼，还是短暂性的神志不清，他忽然觉得两人的背影看起来说不出的登对般配。

邱林正看着，白釉突然止步回头。

四目相对，邱林一个激灵，僵住不动。

白釉看着他轻挑眉梢，嘴里吐出两个字，“滚蛋！”

说完，白釉转身，把手臂上的西服抖开，披在了修焱身上。

修焱转头看他，白釉大手去勾她的腰，“腿软不软，要不要我抱？”

修焱止步，眯着眼看他，“白釉。”

白釉低笑，“嗯？”

修焱，“你要不要摆对你自己的位置？”

第170章 他的另一面

他的位置。

是情人，不是爱人。

修焱话落，白釉没接话，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几分。

过了数秒，宋昭ᴊsɢ礼轻笑一声开口，“什么位置，我不也得注意售后？”

修焱要笑不笑，“那你挺绅士的。”

白釉，“嗯，向来如此。”

话赶话，修焱红唇提了提，“的确，你的历任p友都这么说。”

白釉，“……”

趁着白釉舌尖抵后牙槽的空档，修焱披着他的西服外套迈步离开。

白釉双手插兜，似笑非笑。

两人回到家时，赵姨端出来两碗冰糖雪梨给两人解暑。

修焱换拖鞋走近，接过后道谢，“谢谢赵姨。”

赵姨漾笑，往前凑闻了闻她身上，“喝酒了？”

修焱脸颊微红，“喝了一点。”

赵姨，“那我再去给你熬点解酒汤。”

说罢，不等修焱接话，赵姨转身匆匆进了厨房。

修焱惊讶于赵姨的体贴，正看着她的背影冷声，白釉从后阔步走上来，没去拿茶几上的那一晚冰糖雪梨，而是拿过她手里的冰糖雪梨一口气喝了大半。

修焱拧眉看他，白釉低声说，“赵姨无儿无女。”

修焱抬头，“嗯？”

白釉俯身，像是担心被赵姨听到，“赵姨年轻的时候结过一次婚，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婆家重男轻女……”

白釉说到一半没了后续，抬手去撩修焱耳边的碎发。

修焱转头，好奇心被勾起，“然后呢？”

白釉跟她对视，近在咫尺，薄唇半勾，“死了，那个时候九零年代正是计划生育高峰期，她婆婆为了让她再生个儿子，故意把小女孩带到河边玩，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淹死了。”

修焱呼吸一窒。

人性这种东西，总是能无限地刷新你对人类底线的认知。

白釉说完，见修焱沉默不作声，往前靠了靠，亲在她唇角，“放心，我不重男轻女。”

修焱眨眼。

白釉，“如果我们俩结婚，你生什么我都喜欢。”

修焱汲气，红唇翕动，“你想得挺多。”

白釉戏谑，“我还想得挺美。”

两人正说着，赵姨从厨房走了出来。

白釉薄唇勾笑，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偏头看向赵姨，“赵姨，醒酒汤多吗？我也喝多了。”

赵姨瞪他，“你这哪里像是喝多的人。”

白釉，“我这都是表象。”

赵姨没理他，径直走到修焱身边把醒酒汤端给她喝。

老实说，修焱其实没有醉到需要喝醒酒汤的地步，但白釉刚说了赵姨女儿的事，她不忍拒绝。

修焱从赵姨手里接过醒酒汤，“谢谢赵姨。”

赵姨看修焱，越看越喜欢，“谢什么，以后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跟赵姨说，赵姨给你做。”

修焱，“好。”

白釉，“啧，早知道就不带她回来，我现在的待遇这么差。”

白釉语气像是吃醋，赵姨笑着伸手去打他，“说什么混账话。”

修焱边喝醒酒汤，边看白釉躲避赵姨，心里忽然一颤，对他的某些印象有所改观。

是谁说白釉不近人情。

他的人情味，只是留给了他亲近的人。

彼时，餐厅包厢里，众人吃饱喝足，王鹏招呼大家离开他去结账。

有人问王鹏，“王助理，纪经理呢？”

王鹏先是表情耐人寻味，随后恢复正色道，“大概是喝多了吧，不太清楚。”

对方，“听小李说刚刚在餐厅看到了宋总。”

对方原本只是随口一提，但王鹏立马脸色一变呵斥对方，“别乱说话。”

对方恍然大悟，干笑两声，“不，不敢，不乱说。”

说是不敢，但还没等王鹏走出包厢，已经有几个人开始小声议论。

“纪经理跟宋总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

“谁知道呢。”

“我觉得不能吧？纪经理在这个圈子里风评可不差，而且之前手里有过那么多大项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什么有目共睹？你哪只眼看到她那些项目是凭实力拿下的？”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讥笑，“什么不是凭实力？床上的实力也是实力啊，你有人家这个实力吗？”

第171章 拉扯

餐厅那头桃色新闻四起，芳华苑里修焱和白釉相对而坐听他说宋家的那些烂事。

白釉指尖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烟，勾过烟灰缸弹烟灰，神情瞧不出喜怒，“梁子是那场绑架结的，大房视我为眼中钉，我也视他们为肉中刺。”

修焱拧眉，“在那场绑架案中发生了什么？”

修焱问得直接，白釉隔着烟雾眯起眼，“不想说。”

修焱抿唇，换了个问法，“他们是想从你手里夺权，还是想弄死你。”

白釉，“都想。”

修焱心底咯噔一下，“宋老不管吗？”

白釉戏谑，取下嘴角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倒是想管，可惜到了他这把年纪，心有余而力不足。”

修焱，“可是我看公司的人还都挺怕宋老的，你也……”

修焱话说至一半，白釉抬眼看着她打断，“我不是怕他，我是在报答他在我爸去世后那六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说完，白釉顿了顿说，“今年正好第六年。”

这一晚，白釉没去主卧。

修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要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白釉在客厅说话的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修焱的错觉，明明白釉面无表情，但她却在他的脸上读到了撕心裂肺的悲伤。

不是那种浅表的，而是那种已经刻进他骨子里的。

想着想着，修焱伸手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悲不悲伤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完全是因为她被卷了进来，无可奈何，等到事情解决完，她马上就会从这里搬出去。

至于她跟白釉这层暧昧不明的关系，等她再做几个项目存够钱，她就离开宋氏，她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随便开个小店，只要够她跟赵玲一日三餐就行。

这样想着想着，修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