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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皎儿动了胎气，若是这孩子有半点差池，我定拿你是问！”

第二十八章

盛临寒一字一句说的清盛，可郁霓裳却根本就听不懂。

她愣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扒她衣服？推倒？我根本就没碰过她。”

“淑仪殿的宫女亲眼所见，你方从淑仪殿出来，周皎就倒在地上，不是你还能是谁？”盛临寒声音仿若结了冰，“郁霓裳，你怎么还是这么恶毒？！”

郁霓裳直直地看着他，心里像被活生生剜了个洞。

她从没想过，盛临寒有一天竟然会说自己恶毒！

片刻，郁霓裳深吸了口气，别开眼：“既然你不信我，那便是我做的，可以了吗？”

她说完推着轮椅就要走。

却被盛临寒拽住：“你以为承认便无事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郁霓裳倏地情绪激动起来，朝着他不管不顾地抬声道，“难不成，还让我一个残废给她跪下？”

盛临寒脸色阴沉，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结了冰一般。

四目相对，却是许久的沉默。

突然，盛临寒将郁霓裳从轮椅上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殿门，径直大步地走向了床榻。

郁霓裳被摔在榻上，刹那间便想起畅音阁那日发生的事。

她防备地盯他：“你又要做什么？”

但这次盛临寒没有欺身而上，只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为何要扒周皎的衣服，你想看什么？胎记、还是刺青？”

郁霓裳心中狠狠一震，来不及思考他怎么知道，偏了头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盛临寒冷笑，“那你可知三年前我抓到了三个周山的心腹，他们什么都不肯说，就连身世和名字都查不到。”

“但在他们咬舌自尽之后，刑部的人却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刺青——太阳、鸟、蛇，分明对应了他们的代号，日、雀、螣。”

盛临寒俯下身，伸手狠狠掐住郁霓裳的下颌，让她与自己对视：“那你呢？郁霓裳，你是不是也是周山的心腹？他们的刺青分别在背脊、前胸和腹部，你的刺青在哪里？”

郁霓裳屏了息，双唇抿得紧紧的不吭声。

日月鸟蛇，象征着世间万物，而加上她的朱砂，便是周山想要血洗北清、更朝换代的野心。

见她沉默不语，盛临寒面色更冷更沉。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条绸带，两下便将郁霓裳的双手给绑在了一起。

郁霓裳这才觉出不对，费力地挣扎着想从他的身下离开。

“盛临寒，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你知道此前三年，我为何一直不碰你吗？”盛临寒伸手攥住她的衣角，“你以为只是因为恨？我是不想在你身上看见，任何一点关于周山的痕迹！”

话落同时，盛临寒利落抬手。

衣料被撕开的声音在殿中是那般清晰。

郁霓裳浑身一瞬冰冷，眼眶立刻就红了。

可她再没挣扎，像是死了一般躺在榻上任由盛临寒剥去自己的衣物。

手臂没有、前胸没有、背脊没有、臀部也没有。

盛临寒心中愈发烦躁，目光缓缓地往下移，落在了郁霓裳的双腿上。

他仔细地看了一圈，最后近乎绝望地打开了她的腿。

只见右腿内侧，赫然一枚血红的朱砂刺青！

仿若一道青天霹雳砸下，盛临寒看着那刺青，双眼血红。

“周山……碰过你了吗？”

第二十九章

若说在周山身边的那五年，是郁霓裳此生都不愿提起的回忆。

那么其中最想让她一死百了的，就是被刺上这枚刺青的那一刻。

郁霓裳每每看见腿间的朱砂刺青，都恨不得将匕首捅进心脏，从此死去不再忍受这般耻辱。

可一想到盛临寒，想到有人想要了他的命，她便咬牙丢了匕首。

郁霓裳无法面对此时盛临寒那深渊一般，像是要人坠死的双眸，绝望痛苦地阖上了眼，流下眼泪。

她声音轻得快听不清：“若我说没有，你便信我吗？”

盛临寒久久没有回答。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刺青，缓缓伸出手覆在了上面。

可不过一瞬，他就像是被火焰炙伤了手，迅速地收了回去。

这是他年少时便决心要娶的女子，是他幻想过与她膝下子孙成群，白头偕老的女子！

就算明知郁霓裳背叛了自己，盛临寒都做不到亲眼看着她去死！

他对她爱恨交织，但到底还是爱多了些的。

然而，她的身上……却早就留下了旁人的印记！

此刻盛临寒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他要杀了周山！

盛太医连日的针灸让郁霓裳的双腿恢复了些知觉，当盛临寒触碰到她腿间的皮肤时，她狠狠一颤，浑身都僵住了。

但又感觉到他很快地收回手，好似碰到了什么在脏物时，郁霓裳的心重重一坠，摔了个粉碎。

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是啊，盛临寒怎么会信呢？

当年周山将她赤身裸体地绑在铁床上，亲手刺下刺青后笑着对她说：“别怕，我不会碰你。”

“不过有了这个刺青，就算你是假意投靠我，也一定会变成真的。想想看，若是被盛临寒看着你腿间有这样一个图案，他会怎么想？”

周山拍着郁霓裳的脸，笑得意味深长：“他必然会觉得，你是一个被我玩脏了的女子，只会更加厌弃你，憎恨你。”

一字一句，皆以成真。

半晌，盛临寒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他拉过被子给郁霓裳盖上，转身便大步地离开了寝殿。

周容在议事殿没找到盛临寒，问过大太监便找来长乐宫。

可刚到宫门口，却见他怒气冲冲地不知要去哪儿。

“盛临寒！”周容连忙追上，“你这么急，是要到哪里去？”

盛临寒一言不发，只冷着脸往前走。

周容直觉有事发生，不想却跟着他来到了天牢。

“把周山的门打开。”盛临寒冷冷道。

狱卒不敢抗命，周容却上前问：“盛临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铁门打开，盛临寒推开他，走进去抬手便给了周山一拳。

紧接着，他又掐住周山的脖子扯到身前，那神色仿佛要将周山活吞一般：“告诉我，你到底碰没碰过郁霓裳！”

周山舔了下嘴角的血，笑起来：“你碰过她了？怎么样，滋味一定很不错吧？说实话，郁霓裳虽然不是我那些人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但她咬着唇哭泣的声音可真让我……”

盛临寒抬手又是一拳，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你觉得我会信你？”

周山咳了好几声，却还是露出抹邪笑：“你当然可以不信我，不过修儿，三叔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郁霓裳曾经，可是心甘情愿地给我怀了个孩子呢！”

第三十章

周山狂妄的笑声在空旷的溶洞里不断地回响着。

盛临寒满眼血丝，耳边嗡嗡作响，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把周山按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在周山脸上。

周容连忙上前把盛临寒拉开：“盛临寒！盛临寒你冷静点！再打真的死了！”

“我就是要杀了他！周容你放开我！”

周山吐出口学，接着仰天大笑：“来杀了我啊！修儿，你可是北清的皇帝，怎么连杀个人都不敢？！”

盛临寒眸色一冷，挣开周容又要上前。

周容偏就死死不放手，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带出了天牢。

“盛临寒你冷静点！周山说那些话明显是为了激怒你，郁霓裳怎么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为何就不可能？她跟了周山五年，五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盛临寒一把攥住周容的衣领，“你知道郁霓裳的刺青在何处吗？”

周容一口气堵在心口，憋得他脸色发青。

他挣开盛临寒的手，目光淡凉：“你是怎么看到郁霓裳的刺青的？”

盛临寒默了瞬，别开眼不说话了。

周容怒意腾起：“盛临寒！郁霓裳身上那么多的伤，你怎么还能那样对她？！你这不是伤她更深吗？！”

盛临寒却微微眯起眼：“你这般在意她，怎么，还真的打算娶她为妻？”

“盛临寒你！”周容气得说不出话，他摆摆手，“随你怎样想！”

说完他抬步便走，根本不管身后的盛临寒是什么神情。

夜深，议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