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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可曾有在意过那些无辜的枉死之人？哪怕半分？？”

启顺帝冷冷地睨着陆丰，神色晦暗而不语。

她闭了闭眼，脑海里一幕幕闪过的，是八岁那年看到的鲜血与尸体。

“罢了，一个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算计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乎旁人的死活。”

陆丰在心里低低地叹了一句后，飞快地调整思绪，再抬眸时，眼睛里已然一片澄澈：

“微臣位卑，人微言轻，不敢奢求什么赏赐。”

启顺帝敛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才沉声问道：

“太子和庄王可有下落？”

“回陛下，危楼之所以绑架庄王殿下，为的就是以太子的身份得到筹备年祭的机会。”

危楼一开始打算的，就是在年祭上用烟火升天时爆出的有毒烟尘使百官中毒，而后杀了启顺帝，搅乱大晋朝堂的秩序。

因着陆丰发现危楼替代了太子，故而阻止了这场动乱。

“庄王殿下失踪时，我们搜查忽略了一个地方……”

说到这儿，陆丰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陌上花的话：骆大人不妨去水牢看一看。

“陛下，庄王殿下极有可能被藏在了水牢里。”

“水牢。”

启顺帝思量片刻，唤了元德进来，让其领着一队禁卫军去水牢找庄王的下落了。

“荆益卿之死，也是危楼所为吗？”

“回陛下，是的，危楼冒充太子，从荆尚书那儿得知了江南赈灾银被劫的真相，而后荆尚书无意间发现了太子并不是太子这件事……”

思忖片刻后，陆丰才继续道：

“微臣猜测，荆尚书的死相之所以和于尚书的一样，是危楼用来掩人耳目，故意分散我们注意力的。”

启顺帝若有所思，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他还有许多细节不太了解：

“那赤焰火蛊呢？”

“赤焰火蛊……”

陆丰飞快地将赤焰火蛊的前因后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道：

“焦尸案的出现，发生在煊王殿下阴山遇袭以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危楼开始记恨上了微臣。”

顿了顿，陆丰又道：

“出现了三具焦尸以后，赤焰火蛊随着假太子的赏赐到了微臣的家里，若是所料不错，赤焰火蛊案，应当是危楼用来报复微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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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8章 管他什么王呢

依照陌上花所言，荆益卿买走赤焰火蛊是在半年前。

那个时候，太ᴊsɢ子还是真正的太子。

而且，送到定北将军府里的赤焰火蛊与荆益卿买的对不上数。

所以，危楼制造焦尸案、泄露西北布防图，企图用启顺帝的手来颠覆定北将军府所用的赤焰火蛊并不是荆益卿在传音楼买下的。

那么，荆益卿买的那批赤焰火蛊去了什么地方呢？

陆丰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这个疑问暂且搁置：

“若是微臣所料不错，王筠涯之所以会知道赈灾银在水牢，也是危楼所为。”

这个，启顺帝料到了。

因为王筠涯宁愿蹲在大牢里，也不愿意透露赈灾银消息的来源。

只不过，王筠涯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拼命要保护的太子，并不是太子。

启顺帝心中的疑惑解了大半，最后，他问道：

“瑞王造反一事，你怎么看？”

先前，陆丰还怀疑所见的瑞王并不是真正的瑞王。

“煊王殿下命人从滇南抓来了几个瑞王府的奴仆，经他们辨认，瑞王确实是瑞王。”

启顺帝淡淡“嗯”了一声：

“朕命人看过了，他也没有戴人皮面具。”

所以，领兵造反的，确实是瑞王本尊。

只不过，瑞王造反的时间很蹊跷，就像是跟危楼串通好的一样。

如若危楼事成，启顺帝死在了皇陵，瑞王还说不准真能造反成功。

这个想法在陆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又很快被她否决。

单凭劫掠赈灾银一事来看，瑞王就不是鲁莽之人。

他之所以莫名失踪又出现在了郊外被周将军所擒，应当是被陌上花用祝由术控制了。

祝由术可以侵袭人的记忆，也可以将人心底不可得的妄念无限放大。

瑞王朝思暮想的是回到长安，掌握大权登高位，因为祝由术的作用，瑞王这才不顾后果，莽撞领兵造反。

想通了这些以后，陆丰更加坚信，陌上花此人，绝不是他所说的只为离谢贵妃近一些那么简单。

启顺帝忽然出声将陆丰神游中唤醒：

“好了，无事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陆丰出宫的路上，正好碰见了办完差的元德，从他那儿得知庄王确实是在水牢。

只不过，人已经死了。

有灭族的血海深仇在，危楼又怎么可能放过庄王。

之所以将他的尸体藏起来，只不过是危楼为了分散朝廷的注意力去寻人，从而更加顺利地实施计划罢了。

…………

并州城。

正午的日头挂在天空中，照得人懒洋洋的，只想躺在摇椅上打盹儿。

匪寇的大当家天刀子躺在寨子里的房顶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满嘴胡言：

“死了一个齐王，又来一个煊王，兄弟们才快活几天啊，又被打得像老鼠一样出不了窝，晦气！”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附和道：

“管他什么王呢，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是啊，他们是王，咱大哥可是天！！这王，哪能跟天斗，你说是吧，大哥！”

说罢，那人嘿嘿笑了几声，飞快地从天刀子的碟子里抓了一把瓜子，乐呵呵地嗑了起来。

第 479章 本官定会向煊王殿下求情

天刀子被众人的奉承声逗得开怀大笑，一手撑着后脑勺往后一仰，一手拍了拍肥嘟嘟的肚子：

“这都腊月二十七了，兄弟们的年货都还没置办齐呢！”

“大哥，那个煊王最近势头猛得很，已经剿了好几个山头了，咱们最近还是……不要出去的为好。”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反驳道：

“二、二、麻子，你不要长、长他人志气、志气，灭、灭自己……”

见结巴说话不利索，急性子的出声打断替他补充：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就是一个煊王吗？兄弟们跟着大哥风里雨里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就是！不会说话就别胡咧咧！！”

被众人一番挤兑下来，二麻子不敢说话了，只好悄咪咪往边上挪了挪，安安静静晒起来太阳。

没了二麻子的扫兴，天刀子一行人畅想着明个儿去哪儿打家劫舍，去哪儿抢姑娘、薅银子。

正当他们聊得欢快的时候，对面山头上飘起来一缕烽烟。

天刀子精神一震，猛地坐起：

“烽火点起来了，朝廷的兵马攻过来了！”

朝廷的兵马自并州城出发，要想攻打天刀子的匪窝，就必须从对面的山脚下路过。

所以，天刀子便在对面的山头上安置了一处瞭望台。

一旦有朝廷的兵马来袭，便点燃烽烟以示预警，这是他们的暗号。

“诶，大哥莫急，从对面的山脚下赶过来，得大半个时辰呢，够兄弟们做准备了！”

“做个锤子准备！”

天刀子一脚踹上说话之人的屁股；

“还不快通知兄弟们收拾细软往山里逃！”

天刀子这一伙土匪，从来不与朝廷的兵马硬碰硬。

每回剿匪的时候，他们都是四下逃窜，待兵马散去，又重回匪巢。

如此一来，非但折损不了多少人手，就连钱财也不流失分毫。

因此，天刀子这一伙山匪，是并州城的匪寇里边人数最多的，势力最大。

天刀子一个纵身跃下房顶，正欲收拾细软的时候，一支火箭从天而降，险些射进了他的脚背。

下一瞬，无数火箭飞速袭来，发出清脆悦耳的箭鸣声，势不可挡。

“他娘的！”

天刀子啐了一口后，大喊道：

“狼来了，兄弟们，抄家伙！！”

眨眼的功夫，匪寇们手握兵器，齐齐出动，已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