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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往后退了一步，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凭借这一点，就能打败我吧？」

我没有理睬她的挑衅，反而冷冰冰地问她：

「夏晴，既然你也是这个游戏的玩家，那说明你也曾经受过外貌方面的霸凌，可你为什么自己又变成了这种人？」

「因为我觉得他们就是对的啊。」

夏晴无所谓地耸耸肩：「丑就活该被欺负。既然我后来变美了，为什么要和你们这种丑逼为伍？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啊。

「你随便去一个学校看看，长得胖的就是坦克肥猪，长得丑就是妖魔鬼怪。不论线上还是线下，都是被群嘲的对象。

「别人都能骂，我为什么不能？」

我觉得特搞笑：「你说得太对了，按照你们的价值观，我长这样的脸，所以原本那些听你话的跟班全都跑来跪舔我咯。」

夏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对付我，你奶奶要怎么办？」

「你不会想让她死吧？」

我面无表情。

今早出门以前，我已和奶奶说过，让她去离家蛮远的公园闲逛一天。

夏晴不可能……

「你以为普通的小把戏可以骗过我吗？」夏晴冷哼一声：「桑山公园是吧？幸好我动手快，从你早上敢泼我们脏水开始，我就让人去追她了。」

那群人见夏晴如此挑衅我，想要过去动手，被我拦住。

我看着夏晴：「你想怎么样？」

夏晴顿了几秒，明白我这是妥协的意思，大笑起来。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这种人可悲，因为有软肋，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对，但我奶奶爱我。」我呵了一声。

夏晴的笑容止住了。

她阴寒地看着我，走向旁边的栏杆。

与上一世一样，她使劲掰断了一根，留出硕大的漏风口。

「你得意什么？你跳下去，我就放过你奶奶。

「否则你不会以为一个没亲戚的拾荒老人死了，会是什么大事吧？」

我没有动：「我要是跳了，你拿什么担保你会放过我奶奶？」

「啧，我拿游戏发誓，够了吗？如果你跳下去，我还直接或间接伤害你奶奶，我就会被系统惩罚致死，ok？」

我缓步走到靠近那个漏风口的地方，心思急转。

我怎么可能跳下去？离复仇只剩最后一步了。

如果胁迫夏晴呢？她会打电话让那些人放过我奶奶吗？

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可能宁愿死，都不会开这个口。

除非我跳下去。

我头顶是璀璨骄阳，脚边是蔚蓝天空。

我在心里自嘲一声，我本就是为了救奶奶而复仇，也算如愿以偿了吧。

我闭了眼，正此时，一声急促的喊声传来：

「陈可，别跳！」

17

张驰从门外匆匆赶来。

他喘着粗气，好看的脸上满是细汗：「陈可，我刚刚已经把你奶奶安顿好了。」

夏晴见状不妙，脸色一变，直直朝我扑来。

她想直接把我推下去。

她的手已经够到了我，我离那个洞口只有一步之遥。

远处的张驰睁大了眼睛，眼底浮现出绝望。

可我猛地闪身，夏晴推我的力太猛，没刹住车，整个身子冲到了外面。

她一脚踏空，摔了出去。

我喘着气倒在了地上，捂住了心口。

可楼下并没有传来响声。

剩一双手正紧紧扒住那脆弱的栏杆，生怕一动就会不小心掰断。

夏晴没法爬上来，发出了尖叫。

「陈可，救命！救救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你这么善良，肯定不会想杀人的吧？」

张驰跑过来扶起了我，我朝他摆摆手，走了过去，朝下方俯视。

夏晴哭得梨花带雨，即使在如此狼狈的关头，她那张脸也如此美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你能理解我的，对吧？没有人爱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会改。」

她确实可怜，如果我生在她那样的家庭，我也不知道会变得多扭曲。

「好，我原谅你。」

最后，我说。

「你不能救她！她不会改的！」张驰试图阻拦我：「你忘了她是怎么对我们的吗？」

夏晴急了：「你哔哔什么？张驰，别以为我没查你，你以前不就是个死肥猪吗？你也和我一样，靠着美貌杀人游戏作威作福罢了。没了这个游戏，你屁都不是……」

我朝夏晴伸出手，她的眼睛绽出希冀的光芒。

「陈可，我们可以联手，我们都是游戏玩家，以后没人敢来找我们麻烦，你快点，直接拉我上来，这栏杆太脆弱了……」

可下一秒，她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你干吗？」

因为在即将触到她的那刻，我收回了手。

「我原谅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样说？」

我真觉得好笑，哈哈大笑起来。

「可你的痛苦关我屁事啊。

「你人生所有的惨烈和悲壮，都不是我造成的。凭什么由我来给你买单？

「你欺凌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刻？

「你没有。在你心里，我死了就是死了，没所谓。」

我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就凭那张脸吗？」

我俯下身子看她，逐字道：「可你最引以为豪的容貌，我现在拥有比你更出色的了。」

我回身，看向那些望着我的人，露出了绝美微笑。

他们面带陶醉，几近痴迷。

「你们爱我吗？爱这张脸吗？」我柔声问。

他们疯狂点头，惊声尖笑。

「陈可，你太漂亮了。我爱你，爱到愿意为你去死啊！」

「真的吗？」

「真的，真的！」他们以为我不信，急得要哭了。

为了证明，他们纷纷爬上天台的栏杆。

那些上一世欺凌过我的人，展开双臂，背朝高空直挺挺倒下去。

如同被他们推下高空坠落的我。

「陈可，你，你疯了！」

夏晴惊恐地望着我。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或许会放过你。」

我指着一旁的张驰：「但是上一世他也死了，否则他怎么会和我一起重生？」

看着她愕然的脸，我笑了。

「是啊，我们重生了，上辈子被你们霸凌至死的两个人，重生了。

「你们杀了两个人，两个对你们完全无害且无辜的人。

「你能沦落到今天，是罪有应得。Ɣž

「追求美没有错，可你凭什么去伤害别人的人生？」

我凑近她，几乎能从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那张绝美的脸。

夏晴脸色苍白，咬住了唇。

「想不到理由狡辩了？那就去地狱忏悔吧。」

我最后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转身走向张驰。

身后一声急促的尖叫传来，断了半截。

巨大的坠地声响起之前，张驰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恭喜玩家 ck 反霸凌彻底成功，系统将给予一份自选奖励！】

猎猎狂风之中，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

「我自愿除去我的美貌，我只想当个普通人。

「没有这张脸，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番外

美貌杀人游戏替我们善后了一切。

那场跳楼事故被定性成设施年久失修，学校慌得加固了栏杆，还给天台上了智能锁。

跳楼的人里，死的只有夏晴一个人。

其他人都像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醒来。

他们回到教室，全都唯唯诺诺地看着我, 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的脸还像原来那么丑, 可没有人再敢对我的外貌发出评论。

他们留下了终身的心理阴影, 后来甚至有几个人坐了牢，上了社会新闻。

就因为朋友圈有人给女同事打分, 他们就线下拿刀捅死了那些人。

这些新闻报道出来，发酵成了巨大的社会事件，甚至意料之外地，让某些人对外貌的评价有所收敛。

而顶楼那些互殴的人, 被当成残忍的校园暴力事件, 全部人通通开除, 包括我那富有师德的班主任。

我和张驰就这么相安无事地从高中毕了业。

走在街上的时候，常常有很多人看向我们。

有女生跟张驰搭讪：「帅哥, 你长这么帅, 旁边这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不是的话就加一下人家微信呗。」

她语气娇嗔，好像我只是个拿来打趣的玩笑。

「不是。」张驰看向我，挑了挑眉道。

那女生眼睛亮起来, 我懒得跟她计较, 正打算走开, 就听见张驰说：

「喜欢她两辈子，到现在都还没追着。」

我回过头，头顶缓缓冒出问号。

「你开玩笑的吧？你长这么帅，配这样一个丑女？」那女生比我还不可置信。

我对她的逻辑很无语。

「美女配河童满大街都是，他们的姻缘怎么不见你去一桩桩拆？对女生要求倒挺高, 合着不卷异性卷同性呗。」

我拉住她，顺手就往路过的情侣中间一塞。

带金链子的花臂大哥和小鸟依人的美女齐齐看过来。

「她说你们不般配, 让你们赶紧分手。」

花臂大哥脸黑了。

「我，我不是我……」她百口莫辩，我已溜之大吉, 顺手把张驰拖走了。

张驰这张脸真是祸国殃民。

「你什么时候变回原来的样子？」我说：「真受不了。」

他想了想，解释道：「没法变。」

也是, 游戏又没送他自选奖励，他无法放弃玩家身份。

我点点头：「噢，所以你刚刚的话是回绝她的借口, 不是真的喜欢我对吧。」

此时我偏头看着张驰, 不小心撞上一个带兜帽的男人，甚至撞掉了他手里拿的东西。

我连忙道歉，弯腰去把那本册子捡起来还给他。

他摆摆手示意我没事, 随后与我擦肩而过。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