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竹意周清宇新上现代言情小说推荐 虞竹意周清宇全文阅读
人无法忍受的。虞竹意青筋暴起,理智渐渐消失,他的眼睛开始慢慢变成红色。
可他不能疯!
如果堕落成魔,第一个死的就是外面的周清宇。
突然间,这只恐怖的巨兽听见了一道声音:
是用笛子吹的清心小曲。
在一片让人窒息的寂静当中,这个声音就像是一个靶子!
虞竹意记得这支曲子。
他不可控地想起了吹曲子的姑娘,她笨拙地握着竹笛,和老散修学习乡间小调。又在他毒发时,坐在床头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抚慰他的灵魂。
她白皙的手指,微红的唇瓣,温柔的眼神,垂下的青丝……
虞竹意眼睛内的红色开始褪去,终于,他的嘴唇动了一下。
然后他歪了歪头,面无表情看向身前依然漂浮着的梦魂鼎。
虞竹意单手一抓,巨大的骷髅尖叫着消散。
刚才还气势惊人、吞吐障气的梦魂鼎毫无反抗之力被他摄入掌中。
结界解开,周清宇匆匆跑过来,见地上一片狼藉,而那白发男子正低着头单膝跪地。
“公子,你怎么样!”
周清宇火速将青霄玉吊坠取出来,紧紧贴在他心口,她双手用力搂住了他手臂,目光满含担忧急切。
虞竹意缓慢抬起头,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脸色唇色苍白,显得那抹红格外突兀。
他没说话,只是露出一个浅笑,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手指勾住一缕散落的头发,轻轻别在耳后。
云舒风定,太阳温暖大地。
两人在一片狼藉中对视良久,目光胶着,谁也不愿意先移开。

半晌,院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才唤回周清宇的理智。
因为仙器被收,人们从幻境里清醒,外面依稀传来了人声。有瞧见尸体的惊恐,也有恍然如梦的惊叫。
虞竹意单手搂住周清宇的腰肢,凌空跃起:“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们找了一处无人居住的楼阁暂时落脚。
周清宇惦记他身上的伤,一落地就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了纱布和伤药。
“其实并无大碍,你别紧张……”
虞竹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一动不动坐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转来转去忙活,心头享受。
她把他衣裳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臂膀,左肩那处裂伤又变黑了许多,往外蔓延出黑色的丝线,瞧着有些恐怖。
周清宇一声不吭,手上动作娴熟地清洗、敷药、包扎。
虞竹意扯扯嘴角,安慰:“我已受伤多年,体内的障毒多一点少一点没什么关系。”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周清宇有些气,把他的纱布打了个蝴蝶结。
虞竹意:……
“安心,等到了目的地,障毒就可治。”
他献宝似的,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物,“你看这是什么?”
他手心里躺着一枚扁扁的圆形物体,流光溢彩,像个贝壳。
周清宇歪了歪头。
虞竹意为讨她欢心,语气里带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这是先天灵物,鉴水。诞生于平和如镜的大湖。”
“你佩戴在身上,就可向它借来水系灵力,随时修炼冰剑和水剑。”
周清宇借过风、借过黎明之光、借过古树木灵,还是第一次知道水之力。
“公子从哪里来的?”
“方才我收服梦闻道时,从其中发现了许多修士的遗物,都是不知道多少年遗留下来的东西了,损坏者半,这鉴水倒是可遇不可求。”
虞竹意将贝壳一样的小东西放在她手心:“你当是你赠我飞虹的回礼。”
周清宇脸一红。一来一回,她怎么还的清?
等彻底解决仙器之乱后,圩城内已经没有危险。
只是路上到处都是哭喊声,不少人抬着棺椁和灵幡,往城外去出殡。
两人并肩走在街头,看许多城民已经恢复生产,只不过模样还有点虚弱,医馆和药房排满长队。
虞竹意:“梦魂鼎耗费心力和生气,这座城的百姓心力损耗严重,要许多年才能缓过来。”
想了想,他抬手一握、手掌再一翻,一个金色符文被打入地下,又猛地变大,覆盖住整个城池。
周清宇已经开始学阵法了,认出了这是养心阵。
她笑:“公子大善!”
虞竹意负手朝外走,表情不变:“随手为之罢了。”
他们走出城门,见城郊那茶棚的老板还在煮茶,炊烟袅袅,只不过铜炉内沸腾的不再是枯树叶了。
周清宇闻着阵阵茶香,思绪有些飘远。
虞竹意察觉了她的失神:“在想什么?”
周清宇伸手拨弄了一下挂在腰间的鉴水丝绦:“想我的前夫。”
虞竹意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韩庐。”
周清宇往前一步转身看他,露出一个笑:“我只是在想,原来我对他的感情也不够深,只需一点猜忌就能放弃。”
“公子,还没谢谢你,把我从噩梦里救出来。”
因为有你在,我知道每一次噩梦,终会有尽头。
第四十五章 忽然不想就这么死了
离开圩城的时候,暮色四合,山林间的小城迎来万家灯火,渐渐恢复生机。
经历过五次死亡循环幻境,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周清宇走在绿荫小道上,只觉得恍然如梦。
她现在闭上眼,还会回忆起韩家人狰狞的五官,还能感觉到濒死的恐惧。
所幸那个引发幻境的仙器已经被虞竹意收服了,妥帖安放在储物袋里。
周清宇有些怅然,感慨道:“修仙一途之坎坷,闻所未闻,凡人根本难以想象。”
“我在小草村所遇最艰辛的事,不过是七岁那年村子遭逢大旱,地里庄稼减产罢了。”
走在她身旁的虞竹意悄悄看了一眼,道:“我七岁那年开始学剑,人还没有木剑高,在寒冬腊月的松林一待就是一个月,冻晕不知多少次。”
周清宇:“十岁时,爹娘染了疫病去世,家中只剩我自己。”
虞竹意:“十三岁,爹娘率领正道诸弟子前往黑域加固封魔印,任务失败,无人归来,戚家满门死得只余下我一人,我成为所有世家宗门的眼中钉。”
“二十岁,我已打退刺杀和袭击几十次。胳膊被斩断了又接上,世人能想象到的伤我都受过,呵,夜半我只能睡在屋顶。”
“八十岁,成就金丹后期,天衍宗派我去加固封魔印,可没想到黑域里有近百名入魔修士,我一人屠尽。归来之后,白玉京无人再敢挑衅于我。”
“一百岁,师尊坐化,我再无牵挂,离开宗门四处游历寻找解毒之法。其实也是因为掌门忌惮,无容身之地,他们唯恐我会堕落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是远离白玉京的好。”
她抬头看着虞竹意。
青年也低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会好起来的。”
她愣住了,看向他俊美又坚毅的侧脸。
周清宇虽然家境贫寒、孤苦无依,但从小到大有村民们照拂,又有天道宠爱,珍惜草药随处可摘,从未因生计发过愁。
但虞竹意却不一样,他虽生于修真世家、贵为天衍宗的小师叔,却是在刀山火海、明争暗斗里长大的。无数人想要他命,想要他死。
周清宇忽然问:“公子,你的幻境里是什么?”
虞竹意眉头一动,语气平平:“我梦见了十三岁时的景象。爹娘和亲族全数死于黑域,又被人污蔑通魔背叛,家奴门客为了保护我,一个个自爆金丹而亡,我流落民间,被你家祖所救……”
周清宇想,他少年时父母亡故,又被迫背上骂名和仇恨,水深火热里能一路成长到现在已是十分不易。
她轻声安慰:“公子,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虞竹意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可怜,满门皆亡也好、身中障毒也罢。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