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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料喂到楚风嘴边：“夫君，这个鸭子闻着好香啊，快尝一尝。”

楚风张嘴吃了鸭肉，配合的评价：“嗯，味道还不错。”

霍珍又夹了一块喂给楚风，门外的人背着药箱进来，跪下叩拜：“老朽不才，拜见晋安侯。”

循声望去，下面跪着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形偏瘦的老者，他身着灰色布衫，背略有些驼，脑袋几乎贴着地砖，看不到面目。

楚风细细咀嚼着第二块鸭肉没有说话，霍珍又把酸梅汤喂给楚风喝，然后对老者说：“老先生请起吧，怎么称呼您呀。”

“老朽姓卢，夫人唤我老卢便是。”

“您是这县里的大夫么？平时都给人治什么病呀？”

“回夫人，老朽不是县里的大夫，老朽之前在太医院当差，因年事已高，体力不胜，前年年底便辞官到此颐养天年。”

前年就辞官到此了，难道幕后之人从很早就开始谋划了？

霍珍暗暗心惊，嘴上欢喜道：“夫君，这位卢老先生曾是御医啊，那他的医术一定很高明，夫君的眼睛和腿说不定有救了！”

楚风不甚在意，淡淡的说：“不着急，先坐下来一起用饭吧。”

“瞧我一高兴竟然连礼数都忘了，”霍珍拍了下额头，冲外面喊道：“来人，再加副碗筷。”

“谢侯爷恩典。”

老卢没什么口腹之欲，吃的不多，霍珍先喂楚风吃完，自己才开始用膳，楚风一直不肯放她离开，老卢也只能在旁边耐心的等待，好不容易等霍珍吃完，楚风又抢在老卢之前开口：“内子之前遇到山匪，中了毒箭，还是先帮她看看伤吧。”

老卢连忙拱手说：“夫人，得罪了，请夫人宽衣让老朽看看伤在何处。”

天气炎热，春芽为她准备的是一套抹胸襦裙，外罩一件对襟小衣，如此倒是很方便看伤。

霍珍背对着老卢，把左肩小衣拉下去一些，伤口便露了出来。

老卢仔细看了看，说：“夫人受伤应该有些时日了，伤处已有结痂的迹象，但不知为何又裂开了，而且伤处的肉颜色偏暗，像是箭上涂有毒物。”

老卢说着打开药箱取出一枚银针：“老朽要用此针查验一下，请夫人忍一忍。”

“有劳老先生。”

老卢拿着银针沾了霍珍伤处的血，银针顶端很快变黑，老卢捏住银针顶端捻了捻，放到鼻尖细嗅，好一会儿说：“夫人中的是银环蛇的蛇毒，此毒毒性极烈，中毒者若无解药，一刻钟之内便会四肢僵化，窒息而亡，夫人伤处虽然还有毒，但毒性已经很弱了，想必是有人帮夫人吸出了毒素，但口舌直接沾染此毒，必然是凶多吉少，那帮夫人吸出毒素之人现在……”

“还活得好好的，”楚风打断老卢，似笑非笑的说，“放着好好的瀚京不待，偏偏要来这种地方养老，原来是因为医术不精，无颜见人啊。”

楚风这话一点儿也没留情面，老卢却并不在意，帮霍珍伤处上了药，严肃的看着楚风说：“侯爷，银环蛇的蛇毒不霍小觑，侯爷若真帮夫人吸出毒素，即便安然活到今日，也要尽快就医诊断身体状况才好。”

霍珍之前怀疑过自己中毒，楚风帮忙吸出了毒素，但楚风一直没什么中毒的反应，霍珍又不懂医术，时日一长，便也抛到脑后。

这会儿听到老卢提起，霍珍的心又悬起来，忙拉着楚风的手交给老卢：“麻烦老先生帮我夫君好好看看。”

霍珍的力气不大，楚风也没挣扎，乖乖把手递到老卢面前，老卢两指搭上楚风的脉搏，眉头慢慢拧紧，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半晌，老卢语气沉重的问：“侯爷之前可是中过毒？”

“未曾。”

楚风毫不犹豫的回答，霍珍跟着说：“之前太医院的御医都在帮我夫君治眼疾，若我夫君中毒，怎么可能无人发现？”

老卢摇头，严肃的说：“侯爷确实是中过毒的，不过运气很好的是，侯爷先前中的毒正好是银环蛇毒的克星七星海棠，此毒毒性不烈，对人体也没有大的损害，只是会让视力慢慢下降，直至失明，侯爷正是因为体内有此毒才没有丧命。”

霍珍倒吸了一口凉气，楚风的眼睛，竟然是被人毒瞎的？

第159章珍珍，你是知道我爱听什么的

“老先生可能诊断出我夫君是何时中的毒？此毒容易被诊断出吗？所有人都知道我夫君的眼睛是在战场上伤的……”

霍珍被这个消息震惊到，脑子混乱极了。

老卢许是见得多了，神情很是淡然，试探着问：“侯爷可否让老朽仔细看看眼睛？”

“可以，”楚风答的很爽快，老卢上前一步要看他的眼睛，手还没碰到他的眼皮便听到他冷冷的说，“看完要是治不好，本侯就砍了你这只手！”

楚风之前治眼睛的时候，总是发脾气伤人，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他说出这句话，不是警示，而是真的会这么做。

老卢顿了一下，点点头说：“若治不好侯爷，侯爷将老朽这条老命拿去也无妨。”

老卢不担心自己的胳膊，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

楚风没再说什么，老卢扒开楚风的眼皮细细查看，一边看一边问：“侯爷可还记得当初在战场上眼睛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受伤的？”

“两军混战，我与敌将忽炽烈交手，被他用大刀挑起的沙石伤了眼，当时眼睛无法睁开，我强撑着断其右臂，战后回到营中就看不到了。”

“沙石入眼，侯爷可感觉到有灼烧感？”

“未曾。”

“依老朽所察，敌将挑起的只是普通沙石，对侯爷的眼睛只造成了细微的损伤，不足以导致侯爷的眼睛失明，侯爷应该是在军中被歹人下了七星海棠，那日与敌将对战，恰好毒素在体内积聚已久，才会让人误以为侯爷是被敌将害得眼睛失明的，七星海棠虽不常见，但宫中御医应该都能诊断出来才对……”

老卢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楚风如果真的是在军中中的毒，回京后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无法诊治出他是因中毒失明，可见下毒之人并非敌人细作，而是皇室甚至……是天子！

霍珍后脊一阵阵发寒，楚风的反应却还是很平淡，他收回手，整理好袖子，漫不经心的问：“所以呢？本侯的眼睛何时才能复明？”

楚风不关心是谁给他下的毒，只关心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侯爷失明已经有一年多了，中毒的时间算不上短，此次虽因祸得福用银环蛇毒解了七星海棠的毒，眼睛受损害的程度却无法料定，”老卢的语气不霍乐观，随后又道，“不过请侯爷放心，老朽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侯爷复明的！”

“一个月。”

“什么？”

“本侯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后，本侯还看不见，就亲自送你下黄泉！”

说到最后，楚风勾了勾唇，俊美的容颜顿时染上让人胆寒的阴邪之气，怪瘆人的。

“是，”老卢的神情肃了肃，躬身应下，又道，“老朽再帮侯爷看看腿吧。”

和之前宫里的太医一样，老卢在楚风的两边膝盖上都扎满了银针，楚风却始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老卢拔针后说：“老朽观侯爷的脉象体内筋络并无於阻不通之状，但扎了好几处穴位侯爷都没有一点儿反应，一时也想不通症结所在，还请侯爷霍老朽回去仔细翻阅医书想想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老卢又帮楚风后脑勺的伤上了药才背着药箱离开，小厮把碗碟收走，屋里安静下来，霍珍感觉有些压抑，却又忌着隔墙有耳，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故作轻快的说：“夫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