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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师不信，抓着张栀栀就要去教务处调档案。

看到程挽月身上的伤时，有点犹豫。

这时，叶北琛开了口：“老师，我带她去医务室。”

女老师见状，嘱咐叶北琛照顾好程挽月后，便带着张栀栀离开。

器材室里，叶北琛扶起程挽月：“你没事吧？”

程挽月却避开了他的手。

私心里，她不信叶北琛是那样的人。可张栀栀撒谎的意义是什么？还有那封信……

“这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吗？”

叶北琛看着她手里的信，眼神变了变：“什么？”

“这封举报我和你早恋的信，上面的字迹是你的。”程挽月盯着他的眼睛。

“信是假的。”叶北琛面不改色，“真的那封在教务处放着，没人能偷得出来。”

他说的笃定，以往程挽月肯定不会再怀疑。

可此刻，张栀栀的话在耳边久久不绝，程挽月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她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叶北琛，干脆一个人离开。

到了家，刚打开门。

沙发上坐着的人影突然转头看过来，充满血丝的瞳孔死死盯着她——

程挽月以为是她爸，掉头就要逃。

耳边却响起道女声：“去哪儿了？”

不是程父，是她妈！

程挽月悬着的心落下：“学校。妈，你……”

话没说完，程母忽然冲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程母蜡黄的脸狰狞又可怕：“你知不知道我被你爸爸差点打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思上学？！”

“你以为我死了你就没事了？！那个男人是个混蛋，他会缠着你一辈子！你逃不掉的！能保护你的只有我！知道吗？记清了吗？！”

程挽月无法呼吸，用尽全力抓住程母的衣袖：“妈……”

程母看着女儿涣散的眼神，骤然清醒：“小月！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程挽月剧烈咳嗽着，无法回答。

程母手足无措，只憋出一句：“小月，你上一天学饿了吧，妈去给你做饭……”

她快步走进厨房。

看着程母的身影，程挽月忍着气管里刀割般的疼，回了房间锁上门。

脖子疼，胸口疼，全身都疼……

程挽月进了浴室。

这是在管教所两个月里，她找到的止痛的好办法。

她褪去校服，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最后颤着手缓缓取下左手腕带，露出一道狰狞深刻的刀割伤疤——

第6章

程挽月拿起洗漱台上的眉刀，慢慢朝着手腕上的疤再割下去！

很快，鲜血涌了出来，滴在地上。

她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盯着那道血痕。

渐渐的，失血带来的冰冷，发麻席卷而来。

程挽月忽然想起了之前等待死亡时的那种恐怖的感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等着身体一点点变冷……

程挽月害怕惊醒，手一松，眉刀掉在地上。

她看着刀的寒光，慌不择路的退出浴室，缩在床角。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梦里，程挽月见到了叶北琛对着她笑，她下意识想要过去——

突然眼前一黑。

再亮起来时，她全身被固定在床上。

而床边站着的赫然是管教所里的老师，他冰冷的目光让她呼吸困难。

“程挽月同学，你又犯错了。”

如蛇般森冷的注视，让程挽月不受控制的回忆起经历的那些惩罚。

她猛烈的挣扎起来，大喊道：“对不起！我不该去想他！不该靠近他！老师！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无动于衷，他手里握着足有十厘米长的细针就要朝程挽月扎下去——

“不要！”

程挽月尖叫一声，绝望惊醒，全身都被虚汗浸湿。

黑暗的屋子里，她盯着窗外稀薄的月光，再也没睡着。

第二天，程挽月挂着厚厚的黑眼圈进了教室。

老师拿着一叠试卷走进来：“这节课全年级突击考试，做好准备。”

程挽月打起精神认真答题，可曾经对她来说很简单的题目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就像她的人生一样，一团乱麻。

成绩当天就出来了。

【程挽月：年级第767名，全班第43名。】

程挽月看着自己惨绝人寰的成绩，整个人如遭雷劈。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同学对叶北琛的惊叹声——

“叶北琛你太厉害了，这么难的题居然拿了满分。林梦然也是啊，只有最后一题的步骤扣了两分而已。”

叶北琛谦虚的说：“碰巧题型都遇到过，只是运气好而已。”

看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叶北琛，程挽月再一次垂下头。

就在这时，叶北琛走了过来：“小月，你考得怎么样？”

程挽月慌乱的将一直捏在手里的试卷藏在背后：“我……”

话刚出口，手心突然一空。

林梦然从她身后抽走了她的试卷！

她看了眼，啧啧道：“程挽月，你这个成绩参加高考可有点危险，要不要我帮你补习啊？”

“不用！”

程挽月将试卷抢回来抱在怀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她知道林梦然是故意的。

“好了，林梦然，别逗小月。”叶北琛拉着程挽月坐下，也跟着坐在旁边，“哪里不会？我来教你。”

林梦然不满地跺了跺脚，负气离去。

程挽月内心十分抗拒，她这种试卷怎么好意思摆到叶北琛的面前？

叶北琛也没说话，一直在等着她。

程挽月不经意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身子一颤……

良久，她才磨磨蹭蹭地掏出皱巴巴的试卷铺在桌子上。

叶北琛看了一眼上面的红叉：“我们先从这道题开始吧……”

刚开始还是正常的，可叶北琛越讲题神色越凝重，到后面他每说两句就忍不住叹一口气。

叶北琛虽没说什么，但一声声叹息却像锤子砸在程挽月的心上。

她脸色愈发苍白，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猛然站起身来——

“我、我有点不舒服，下次再说吧……”

程挽月逃一般的跑了出去，眼泪也跟着不停的往下掉。

不是因为叶北琛的失望而哭泣。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连学习都做不好。

一股绝望的窒息感逼得程挽月久久走不出悲伤。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想起被自己抛下的叶北琛，程挽月有些愧疚。

他是好心，自己却这么跑了……

程挽月转头回了班级，想要跟叶北琛道歉。

……

已经是上课时间，教学楼里安静无声。

程挽月走上最后一节楼梯，刚要拐弯进走廊，就听不远处的楼道里有对话声。

“北琛，两个月前你举报自己和程挽月早恋，到底图什么啊？”

林梦然的话让程挽月全身一僵，灰暗的眸子好像有什么开始龟裂。

真的是叶北琛！张栀栀没有骗她！

所以其他的那些……也是真的吗？

程挽月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下一瞬，叶北琛的声音传来：“你不觉得看她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很好玩吗？”

第7章

程挽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走的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人爱她，也没有真的关心她！

滴滴！

急刹车的声音响起，程挽月跌在地上，手心和膝盖全部划伤——

车主人拉下车窗怒吼道：“不要命了吗？！想死也不要害别人！”

车主人骂完就开车走了。

程挽月坐在大街上，强忍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渐渐模糊了视线。

“因为喜欢啊。”

“小月，你怎么能怀疑我？”

“我期待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

……

程挽月记得叶北琛说得每一句话，记得他每一个笑容，最后定格成刚刚听到的那句——

“你不觉得看她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很好玩吗？”

一直以为是救赎的叶北琛，如ʟ今却成了她身处地狱的缔造者。

程挽月攥紧拳头，砂砾印在伤口里，疼得指尖有点发麻，让她变得更加清醒。

她缓缓闭眼压下心中的苦涩，再次睁开眼只剩下一丝摇曳的火光。

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她还有一个机会——高考。

如果连自己都不去拯救自己，那她就真的完了。

程挽月这样告诉着自己，却依旧无法缓解什么。

每一天晚上，她都在失眠。

脑海里不停交错回荡着叶北琛和老师两人的身影，纠缠得她神经愈发敏感，到后来哪怕是重一点的呼吸声，都能吓得程挽月魂飞魄散。

高考倒计时还有25天。

一直缺少睡眠程挽月别无他法，找到了一个小巷的三无药店。

她问老板：“这个安眠药真的有用吗？”

“放心，保证你睡得好好的。”

程挽月不放心，但也别无他法。

每天晚上她都会吃一粒药，可能是药起作用了，这几天的确睡着了。

白天上课时，也不会经常打瞌睡。

这天下课铃刚响，叶北琛就走了过来：“小月，你的状态终于好一点了，不然我真的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