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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回来的时候拿副驾上的东西，车库里光线昏暗，那条陷在座位缝隙里的手链很亮，刘茉文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发现不是自己的。

这种事情本不必大惊小怪，她知道男友的工作中也会接触女性，偶尔载人家一程很正常，若是以前，刘茉文只会拿给他，沈郁会对她说大概是谁落下的。

也许是一个客户，也许是一个同事，他也不太清楚，两个人像是失物招领处的员工，或者一起破案的侦探，反正从来没有为这种事红过脸。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沈郁脖子上的痕迹，因为他不甚坦白的态度，因为他突然出差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她，太可疑了。

她从车库坐电梯上去，那根手链握在手心，纤细得几乎没有重量。

她想就算沈郁真有什么状况，也不是有预谋的，不然以他的性格，只要小心一点，自己根本没机会发现端倪，他们毕竟不住在一起，又都很忙，每个月才见面两三次。

刘茉文想过要换工作，然后搬去他的城市，但是大城市的情侣，只要没有住在一起，每个月见面的次数也不会比他们现在多，沈郁又不常在家，这个计划最后不了了之。

异地这些年，也是因为信任。

如今这份信任却有些动摇了，尤其是当她在他的衣柜里收纳手表那一层的最深处，发现了这块手表的时候。

那粉色很熟悉，也很可疑。

她又把那条手链拿近了看，终于在某个角度下看见了那两个不明显的字母，MZ。

她知道是谁了，这位前任曾在她和沈郁之间掀起小小的波澜，最后因为沈郁的坦白，归于平静。

遇到这种事，除了母亲之外，刘茉文没有信任的人可以倾诉。

刘母听女儿在电话里讲述着，倒是很平静，也许她知道总会有这样一天。

“文文，当初我就说过，沈郁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你想当她的妻子，可以爱他，但是又不能太爱他，我知道这个度很难掌握，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富贵人家的媳妇不好当。”

“我以为你会安慰我。” 刘茉文听完母亲的话，更崩溃了。

“你需要的不是安慰，是冷静，听妈妈的话，这些只是你的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不要摊牌，继续观察。”

让他们继续幽会么？让沈郁身上出现更多暧昧的痕迹么？

“我很难过。” 她的眼泪沉默着，妈妈看不见。

“沉住气，你梁伯伯是很喜欢你的，上次你生日还送你那么贵重的手表，这是对你的看重，不要辜负了，要不然妈妈去你梁伯伯那里提一提，有的事我们长辈出面就好了，你们年轻人不要伤了和气。”

刘茉文没有听母亲的话，也许在这个时刻，她爱沈郁多过于想做他的妻子，她打了他的电话，进了语音信箱，打给林洙，林洙说梁总在开会，于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但没有电话回过来。

她坐在没有男友的男友家，目之所及都是极简的线条，暗淡的灰白，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刘茉文回到自己家里，等了一天，沈郁还是没有联系她，不知道是忙还是在逃避。

就在这时她翻到了阮念云的朋友圈，决定去会一会她。母亲的话起了一些作用，刘茉文很冷静，只打算把手表拿出来。

不必摊牌，她也能从阮念云的表现中看出自己的怀疑是否属实。

如果不是阮念云的态度太过坚决，近乎嚣张，她是不会把手链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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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念云也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托林洙转交手表，结果拿错了，被梁安平取消订单，和他谈判的时候又在梁家遇到沈郁，醉酒的事没说，因为那是她自己的事，和沈郁没有关系。

她拿起咖啡，已经见底了，所幸话也说完了。

“手链呢？” 刘茉文又问。

“那天下大雨，梁总就顺路送我回去了，大概是那时候落下的。”

阮念云要拿回自己的手链，被刘茉文按住了。

“你们顺路么？”

“顺不顺路只有梁总知道，事先我并不知晓他要去哪里。”

刘茉文没说话，显然并不信服。

阮念云收回了手：“刘小姐，我不是在向你解释什么，我没有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义务，我只是在陈述一些事实，你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应该先问梁总，不是来问我。”

刘茉文也许动摇了，但她没有松手。

“你要不要给梁总打个电话，请他过来当面说清楚？”

阮念云把自己的手机推过去，她敢把手机放在刘茉文面前，就不怕里面有任何见不得人秘密，比如前男友的联系方式。

那天醉酒前，阮念云就把她和沈郁唯一一次通话记录删掉了，删得干干净净，不打算再联系的那种干净。

“你可以走，但是手链得留下。” 刘茉文说。

“我要走，当然也得带着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走。”

刘茉文迟迟没有动作，她不想显得软弱，也不想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阮念云把手机拿回去，刘茉文以为她让步了，刚舒了一口气，只见她在手机上点来点去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要干什么？”

阮念云没有回答她。

“喂，林助么？你好，我是佳泰的阮念云……你好你好，好久不见……是啊……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合作的……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今天逛街碰到了刘小姐……她身体不太舒服，嗯，嗯……我们现在在一起呢。”

阮念云放下手机：“刘小姐，你好点了么？”

28. 面目全非

沈郁接连几天的奔波已近尾声，正在回去的路上，林洙接了个电话，回头看向后座，见他闭着眼睛，手机屏幕却亮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梁总。” 她叫了一声。

沈郁睁开眼，眉头有点紧，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什么事。”

“佳泰的周总……” 林洙被他突然看了一眼，顿了顿，才接着道：“她逛街的时候遇到了刘小姐，刘小姐身体不太舒服。”

林洙说完手机又震了一下，阮念云已经把地址传过来了。

“在哪里？”

林洙看了看导航：“离这里不远，大概二十分钟……梁总，这几天您也累了，不然先送您回去，我从高速下去，然后打车去接刘小姐。”

“不用了，你们这几天也累了，把我送到，就先回去吧，茉文应该开车了。”

林洙说好，他们到了地方，沈郁从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楼，电梯里还有一对母子，四五岁的小孩子，一背到大人身后，就开始作怪，冲着陌生人作很难看的鬼脸。

沈郁笑了一下，心情轻松了一点，走进咖啡厅，看到刘茉文和阮念云相对坐着的时候，态度还算自然，他对阮念云说了声谢谢，又问刘茉文道：“哪里不舒服，好点了么？”

“今天咖啡喝多了，胃不太舒服。” 刘茉文配合着阮念云的说辞，脸上冷冷的。

沈郁看看表，也快到饭点了：“那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楼上有个餐厅，环境还不错。” 他一直没有坐下来，大概是看到了桌上的手表盒，想换个地方说话。

刘茉文说好，台阶递到脚边，她打算顺势下去了。

沈郁把桌上的手表盒拿起来，又问：“周小姐要一起么？”

阮念云想着，那手链还攥在刘茉文手上，今天不说清楚，将来也是麻烦，于是道：“好啊。”

刘茉文很意外，她以为阮念云不会答应一起吃饭的，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要不要叫上学长一起来，今天算我们请客，恭喜你们。”

“有什么喜事？” 沈郁问道。

“你不知道么？” 刘茉文反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刘茉文笑而不语，看着阮念云，等她自己说。

“霍决现在是我男朋友了，也就是前几天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阮念云看着自己的空杯子，语气很平淡。

沈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