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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你年纪最小，你怎么保护大哥哥啊？”

贺寒川刚在向晚的帮助下爬上了餐椅，林清远就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贺寒川无所谓地躲开了，接着将盘子里爸爸给她剥好的虾，全倒进了向晚的碗里。

“迟迟的虾，都给哥哥，哥哥多吃点儿。”

林清远彻底没了脾气，双手插在腰间：“爸爸辛辛苦苦剥的虾，你舍得全给他了呀？”

贺寒川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以后迟迟的橘子、糖果都分给哥哥。”

林清远提前体验了一把女大不中留的悲伤，宋涛接过话茬开口笑：

“看样子，以后我也是有闺女啦？儿子，干得漂亮。”

宋涛和林清远调ʝ侃打趣一番，刚刚令人尴尬的茬就算是翻了过去，李冉端着果汁碰了碰邱婷的杯子：“童言无忌，你别往心里去。”

“贺寒川被她爸惯坏了，打不得骂不得的，你说话声音大点儿，到她耳朵里就是凶她了。”

“要是不哄着她，一会儿就该哭着鼻子，红着眼扑你怀上哭了。”

邱婷掩了掩自己的情绪，勉强地扬了扬嘴角，端着果汁一饮而尽：“女孩儿嘛，是要宠着些的。”

放下杯子，邱婷望向坐在对面，不知何时被两个小朋友左右夹击的向晚，吃不了几口饭就得给两个小朋友夹菜擦嘴，她的眼里少见地流露出了一丝心疼和愧色。

“或许...我是对他太苛刻了些。”

这声喃喃声音并不大，李冉却听得清楚，但她权当没听到，目光满是欣慰地盯着自己的女儿贺寒川。

小朋友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直言不讳大人避之不及的内心，毫无负担，一派天真。

李冉一下子想到了五年前第一次见向晚的时候，她曾经替贺寒川许诺过向晚：小朋友会喜欢他的，等小朋友出生了，长大了，会说话了，你再亲口问问她。

那时候的向晚还小，估计记不得什么了。

好在她还记得，好在自己的小朋友用行动向向晚证明了有人喜欢他。

临近过年的夜晚，几乎每天的午夜时分，小区内就有了鞭炮声，震耳欲聋。

但即便如此吵闹喧嚣，也依旧没能吵醒两个年幼的小豆丁，吃饱喝足，两人缠着向晚玩了好一会儿，直到累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了之后，才缩在沙发上靠着向晚睡着了。

大人们的宴席是在酒足饭饱后的凌晨两点才落幕。

林清远蹑手蹑脚地将贺寒川从向晚怀里抱了起来，将她送回到自己的卧室；邱婷搀着喝高了的宋涛，向晚将宋执抱在肩头，跟李冉告别。

“小于，以后常来阿姨家玩。”

“迟迟很喜欢你。”

直到瞅见邱婷搀着宋涛进了隔壁屋，李冉才将向晚叫住，莫名地想提醒一下小小少年：我没骗你吧，迟迟很喜欢你。

向晚抱着宋执，有些吃力地往上举了举，转过身来笑着说：“好，谢谢阿姨。”

我也很喜欢她。

这是李冉第一次见到向晚笑，准确地说，是她第一次见到向晚脸上有情绪的流露，以及眼睛里有光亮一闪而过。

“早点儿休息。”

李冉很欣慰，向晚没有往最糟糕的方向成长，他温柔细致也隐忍克制，沉默寡言却并不阴郁。没由来地，她觉得向晚的未来会越来越光明坦荡。

Chapter 4 前尘往事

或许是考虑到宋涛刚搬好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打点春节的事宜，林清远和李冉默契地没有提及回双方老人那儿过年的事儿，热情地邀请了宋涛一家过年。

这是两家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在此之后，几乎每年两家人的春节都会聚在一起过。

李冉除夕的早上起了个大早开始忙活，即使林清远已经放出话来，他能一个人承包两家人的年夜饭，她还是不放心。

自从林清远开始出差之后，李冉在独自一人照顾小贺寒川的时候，已经习惯自己确认每一个环节和细节，似乎只有过了自己的手，才能让她踏实一些。

春节对于贺寒川来说，跟平常的日子其实没多大差别，但如若是隔壁搬来了两个可以陪她玩的哥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开始喜欢春节了。

“妈妈，我想请哥哥们吃糖。”

李冉围着围裙出来，看见贺寒川站在小板凳上，踮着脚去够放在高处的零食罐，当场抓包零食小偷的犯罪现场。

贺寒川脸不红心不跳地冲着她笑，明明是自己嘴馋，还会找别人当挡箭牌了。

李冉忍着笑，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擦干了手上的水，将贺寒川从小板凳上抱下来，然后才从零食罐里抓了一把糖给她。

“今天，爸爸妈妈很忙。你去和哥哥们玩儿，别调皮。”

贺寒川原本只想偷偷拿两颗糖，这下手里握着一把糖，都数不清有多少颗，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点头：“都给迟迟吗？”

“吃多了会长蛀牙，拿去跟哥哥们分。”

“别关门了，一会儿叔叔阿姨就过来了。”

贺寒川抱着零食一本满足地向门外跑，李冉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笑出了声，自己的女儿怎么都是最可爱的。

只听到门外贺寒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向晚哥哥，请你吃糖。”

“宋执哥哥要的话，我可以分他一颗。”

李冉转身又进了厨房，彼时的林清远刚杀完鸡，坐在矮凳上，将抹了脖的鸡浸入刚烧开的水，准备一会儿拔毛，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

“一会儿人来了，你别又拿小孩子开玩笑。”

林清远抬了抬头，有些木讷地说：“啊？我什么时候开小孩玩笑了？”

李冉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拿出晾晒的腊肉香肠冲洗：

“娃娃亲之类的，你没见着前些天你打趣那些话，邱婷脸色都不太好吗？”

“尤其是咱闺女拉着向晚的手说要嫁给他的时候，邱婷脸上肉眼可见的有些恼。”

林清远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哎地一声答应了下来，又埋头进了自己手中的活；提到向晚，李冉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原以为，有了小宋执，向晚日子也能好过些。”

“你说，邱婷对向晚态度差那么多呢？向晚不也是她亲生的吗？”

李冉原本只是有些疑惑，谁料说出口的话，却隐隐带着些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愤怒，音量都不自觉提高了一些。

林清远手指放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睛还一直瞅着门口，生怕宋涛一家进了门将这些话听了去。

“小点儿声。”

确定宋涛夫妻俩没那么快过来，林清远才叹了口气：

“可能是向晚跟他亲生父亲太像了吧，越长越像。”

李冉愣了一下，跟前夫生的孩子不就是得像前夫吗？这跟她不待见向晚有什么关系？何况，人宋涛都把向晚当亲儿子，她这个当妈妈的，怎么还这样？

“孩子像爸爸，还有错了？那也是她自己选的老公啊。”

打从心底，李冉就是心疼向晚的，对邱婷的态度难免有些先入为主地喜欢不起来。

“我听老宋说，邱婷前夫也是他们高中同学……”

或许是被父母保护溺爱得太过火，让一直活在“无菌世界”的邱婷对于爱情的憧憬，多多少少都带着些童话色彩——遇到一个英俊不羁的男人，从校服到婚纱。

人总会被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吸引，妄图通过在另一个人身上寻找到自己缺失的部分，让自己变得完整。

白富美、乖乖牌邱婷好像就如同故事里写的那样，爱上了一个放荡不羁、每日打架斗殴的坏小子于放。

爱情初始的样子有多美好，后来的现实就多令人心碎。

邱婷高中时的成绩一落千丈，原本可以稳上重点大学的她，以刚过二本线的成绩留在了嘉兰一所师范类院校。

在父母对于这段感情的强烈反对之下，将她关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