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大概是刚才在长辈面前扯了个小谎，这会儿叶行远抱歉地朝王蓉笑笑，但在她面前，他似乎从不遮掩，自然地把王蓉的立场看作是自己这边的。

“今晚想带你学姐去见见朋友，你知道的，我爸妈不太赞同，刚才人多，所以没说。”

王蓉看向路边在城市的霓虹光里略显清瘦素净的学姐，转头和叶行远说了再见。

叶行远事先告诉过陈耳王蓉也在车上，两人打了个招呼，王蓉没有看他们的车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抬脚往前漫无目的地走。

她其实没有要去的地方，也不能回家，更没有朋友可以投奔。她原以为刚上大学的那段日子是最孤独的了，却发现这会儿在熟悉的城市，孤独却一点不比刚上大学少。

她和叶行远不一样，叶行远朋友多，而她从小受宋茹管控，每天上学放学司机接送回家，社交圈闭塞，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寥寥。到了大学发现大家有情绪时都有朋友可以诉说，就会很羡慕他们。

但是朋友和对叶行远的暗恋一样，都是不能强求的关系。

王蓉找了个咖啡店坐着，明净的玻璃窗外已经是完全陷入深沉的夜色。她发着呆，直到被人敲了敲玻璃。

那人一身黑，头上甚至还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嘴抿着，虽然是在叫她，却一点笑容也没有。

齐天。

王蓉心神一晃，他的出现让她重新想起自己当时寻求快乐放纵的夜。

一条小路。

王蓉跟在齐天后面走着。

这是去他家的方向。

刚才齐天问她坐那里干什么，她说没地方去，齐天又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家，有东西还给她，而她竟然也答应了。

这里不算市中心，老房子多，野猫多。脚边就跑过一只通体漆黑的，王蓉觉得自己刚才的模样像极了它，被人扔在路边，又被齐天捡了回去。

是不是还得感激齐天呢？

王蓉更愧疚地觉得自己是在利用齐天，利用他帮自己走出一段必须断掉的感情。

齐天住在老城区的一家平房，门还是那种老式木门。

这里甚至比他在荞市租住的那间更加破败，唯一的优势是多了两间用途不同的房间，至少进门不会直接看到床。

王蓉坐在一张老旧的沙发上，开口打破一路来的沉默。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齐天给她拿了瓶矿泉水。

“回来过年吗？”

他没答。翻了下柜子，刚回来，连小零食也没有。他走进卧室，却从身上正穿着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条镶碎钻的链子，在手心握了握，走出去。

“这个给你。”

“什么？”王蓉接过来，发现是自己的手链。

是那一晚落他家的，王蓉饰品多，快忘了自己有这一条。

明明是她转身就能遗忘的东西，上面的碎钻却让齐天觉得它宝贵到应该被珍惜。

第十章 只有你 生平第一次

但王蓉还是说了谢谢，接过手链放进口袋。

“你大晚上一个人出来就为了在外面坐着？”齐天在她身边坐下，问。

王蓉垂下脑袋，轻轻摇了摇。

她不想说缘由，而且齐天……肯定会猜出来的吧。

道德感在她心里拉扯，就像一团杂乱的毛线球。

尤其齐天还和她坐得很近，转头就能觉察彼此呼吸的起伏。这对于已经有过一夜情的男女来说，是很难控制的处境。

王蓉攥着衣角的布料，理智还是打败了她蠢蠢欲动的叛逆心。最终，她起身。

“我得回去了。”

才说完，齐天却猝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王蓉惊愕抬眼，倒没有挣开，只是很诧异。

她问：“怎么了？”

齐天的喉结动了动。

“你那个喜欢得不得了的人……也回来了？”

实际上，他在昨天就遇到叶行远了。但是叶行远也和曾经的王蓉一样，完全不知道他。他是他们生活里沉默的路人角色。

果然，王蓉说：“你怎么知道？”

齐天放开她，嗤笑一声，“除了ʝƨɢ他，还有谁能让你大晚上一个人坐在外面哭？”

“……我刚才没哭。”王蓉反驳。

前半句倒是默认了。

“那现在要哭吗？”齐天左右环视，耸耸肩，“我家虽然破，但隔音好像还行。”

……

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王蓉说不过他，抿抿唇想走。

见她仍有离开的心思，齐天眼一沉，语调没刚才那么轻松了。

这些天他始终在后悔那个清早放走了王蓉，她当真冷漠无情再也不联系他。

“王蓉，不厚道啊。”齐天说，“睡完我就想跑？”

……

王蓉睁大眼睛望着他，明明是他那天自己说男人不会吃亏的。

“你把我当什么？一次性使用物品？用完就丢啊。”

王蓉鲜少听见这样直白的语言，脸上红晕顿生。

结结巴巴地回他：“齐天，你别这样讲话。”

齐天站起来，走近她。两人身体挨得极近。

“做都做了，还怕说？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

简直要烧起来似的，王蓉被吓得后退一步。

齐天却火上浇油，伸手捏她的脸，像一小团被揪起的面粉团子。

“王蓉，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说。”

“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王蓉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齐天家。

刚才那点落寞全不见了，心砰砰地跳，比她第一次在国家级舞台表演还要刺激。

还有……她刚才答应齐天第二天来他家找她。

就等于默认了他的话，默认了这段床伴关系。

回到家后打麻将的人都走了，剩宋茹和保姆阿姨在小花园泡花茶。

宋茹问王蓉是不是叶行远送她回来的，王蓉才记起来，自己答应了叶行远等他。

算了，待会儿给他发个消息，就说自己已经回来了，让他也别在他妈妈那边说露馅。

“不是，我有点困了，想先回来睡觉。”她回答宋茹。

宋茹点点头，“这样才对，女孩子家家不要跟男生玩得那么迟回来，又不是什么野丫头。”

“……好。”

王蓉跟妈妈说了晚安，转身上楼，还没走远，又听见妈妈说话的声音。

“梁嘉岚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看看我们清佳的条件，自己儿子找了个穷媳妇就想到找我们清佳救场了。”

王蓉垂下眼，虽然梁阿姨平时和妈妈走得近，但其实妈妈的朋友也不是真正的朋友吧。

洗了澡，王蓉赤身裸体站在浴室镜子前抹身体乳。

指腹触碰皮肤，她又想起齐天今天捏自己脸时的感觉。

再往前溯，还有那一晚。

明明喝醉了，偏生就那些画面记得清晰，齐天说的其实没错，她那晚怎么会那么大胆啊。

她甚至还能想起那种被破开的疼痛，以及后来思维反馈的身体里一种异样的爽快感，

是拥抱、做爱。

是另一种体温带给她的。

在她难过时温柔和强势矛盾统一的抚触。

明天早上还要去他家……

王蓉咬着唇，从柜子里翻出脱毛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