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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墨璿寝殿的，见了她和苏叶凤亲近的几个宫女齐齐叹了口气。

看来公主对沈世子还是有情的。

她们就说，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看来东侧殿那个，也不过是一时新鲜。

崔雉沉了口气，“公主，进去歇会儿吧，这些交给属下。”

墨璿拉着她的手，凄凄楚楚地点头，“一定要厚葬她们啊。”

崔雉：“……是，公主放心。”

墨璿转过头，看向了角落里的小春，“小春，你过来，扶本公主进去。”

小春站在角落里，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有些惊慌，但还是很快上前，扶住了墨璿。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声音很轻，“公主……”

墨璿看起来好像很难过，她垂着眼睛，声音也低低的，“去东侧殿。”

小春略微一顿，轻轻点了点头，“是。”

-

东侧殿中，苏叶凤坐在窗边看着，窗棂上透过的光映在他脸上，听到声音后，他回过了头。

殿门又被打开了，刚出去没多久的墨璿被人扶着回来了。

苏叶凤站了起来，那束光正好落在他身上，为他修长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

墨璿进来后，殿门并没有被关上，她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走到了刚刚吃饭的地方才ᴊsɢ想起抬眼找苏叶凤。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光里的苏叶凤。

墨璿动作一顿，轻轻眯了眯眼睛。

他怎么站在窗户边，不会是想跑吧？

她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苏叶凤的衣摆下方，认真思考要不要给他脚上拴个链子。

小春扶着她，低声说道，“是，公主，奴婢都记住了。”

墨璿目光落在苏叶凤身上，微微颔首，“去吧。”

小春低着头退下了。

苏叶凤见小春出去了，慢慢走了过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垂着脑袋，没有看她，“公主，那几个人……”

“那几个一起吃了有毒的果子，中毒身亡了。”墨璿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里面走，“你这身衣裳不好，等会儿我让人替你做几件好的，好不好？”

苏叶凤抬起眼睛看她，怎么说到衣裳上了……

看来她不想说。

也是，他与她本就不太熟。

她喜欢他也和从前北齐的那些人一样，喜欢他的脸。

他知道这张脸有多招人。

至于她和沈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叶凤蹙起了眉，还是不要问的好。

“苏叶凤。”墨璿拉着他的手腕，忽然喊他，“你不相信。”

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苏叶凤轻轻合了合眼，不想惹她生气，尽量乖巧道，“苏叶凤不敢。”

墨璿停下来，转过头看他，“你不敢？”

苏叶凤：“……我不想惹公主生气。”

墨璿牵着他，仰头看着他低垂的眼，“是我让人杀的。”

苏叶凤眼睫闪了闪，没说话。

墨璿看着他问道：“你不问为什么？”

苏叶凤垂眼看着她，浅色的瞳孔中带着深深浅浅的光影，“我可以问吗。”

墨璿语气平静：“自然可以，你什么都可以问，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苏叶凤蹙了蹙眉，低声说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墨璿问道，“是为什么杀她们，还是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叶凤纤长的眼睫根根分明，眼睫下是他潋滟深邃的双眸，他声音低低的，“为什么，我什么都可以问，我问什么都告诉我。”

墨璿想了一下，牵着他走到里面坐下，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拎了拎，里面没有茶水。

她动作顿了一下，眉宇之间带着些许不悦。

精致的茶壶被随手放下，她道，“这是三个问题。”

“第一，我喜欢你，所以会对你好。”

“第二，还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什么都可以问。”

“第三，你只会留在我身边，哪里也去不了，告诉你也无妨。”

苏叶凤：“……”

他安静了片刻，才轻声问道，“那公主为什么要杀她们？”

墨璿歪着头看他，“我原本以为你第一个问题会问我为什么喜欢你。”

苏叶凤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个他已经知道了，因为好看。

因为他长得好看。

这是他唯一能值得被喜欢的地方。

其余的什么身份啊家世啊脾性啊才华啊，他都没有。

“因为她们是沈凌送来的人。”墨璿白皙的手指落在桌上，她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我会慢慢把飞云宫的人都换成自己的。”

“其余的都要清出去。”

苏叶凤再次安静了下来，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她轻声问道，“那，沈凌的失踪，是不是与公主有关？”

墨璿缓缓挑了挑眉，盯着他道，“对，有关。”

“我把他弄死了。”她定定看着他，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凉凉的，“他现在，应该在福康宫的湖底喂鱼呢。”

第10章 公主，沈世子找到了

苏叶凤愣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公主为什么要……要弄死他。”他声音微微变了调，“公主不是很喜欢他吗。”

墨璿是个非常诚实的人，而且她从前喜欢沈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于是，她点点头道，“对，喜欢他，不过那是以前了。”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喜欢你。”

苏叶凤忽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墨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歪头看着他道，“他从前所得到的种种，皆是因为你。”

“是他，偷了你本该有的一切。”

苏叶凤有些不太明白，怔怔道，“什么，意思……”

“几年前，我在福康宫落水，是你救的我。”墨璿道，“沈凌同我说，是他。”

“几年前……”苏叶凤睁大眼睛，“就因为这个？”

说完后，他自己也顿了一下。

自己不也是那个时候，对她一见倾心吗。

因为那个而喜欢，又如何。

“自然不是。”墨璿收回手，语气平淡地说道，“喜欢你不只是因为你是当初救我的人，杀了沈凌也不全是因为他冒充你。”

这两个问题，苏叶凤都想知道答案，他轻声道，“那是…为什么。”

墨璿微微凑过去，手指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人拉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她轻轻笑了一下，“因为，我发现你才是救我的人后，仔细观察了你一下。”

“觉得你……”

苏叶凤轻轻屏住呼吸，“觉得我如何？”

“觉得你英俊潇洒，特别讨我喜欢。”

确实很讨她喜欢。

他穿着滴血的银甲从城楼一跃而下的时候，她就知道，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走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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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璿没有同他说太多，只说了沈凌和沈国公府有造反之心，所以才会动手杀了他。

开玩笑，她怎么能让苏叶凤觉得，她是个残忍暴戾的人呢。

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不是迫不得已，怎会动手杀人。

说了会儿话后，小春便带着一大堆人陆陆续续地进入了东侧殿。

他们送进来了一批又一批东西，上好的锦缎，男子用的发冠、玉簪、玉佩，还有各种吃的喝的玩的。

就连宫中制衣裁衣的绣娘也被请来了。

墨璿坐在屏风另一侧，懒散地吃着葡萄。

现在是冬日，葡萄最是难得，别的宫中都是按颗分的，只有她这里有吃不完的。

苏叶凤很快就进来了，他看着墨璿问道，“外面那些东西都是给我的吗？”

“嗯，”墨璿拿着颗葡萄，抬起了手，“吃颗葡萄。”

苏叶凤低头，目光落在她掌心里那颗葡萄上，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朝着这边跑。

苏叶凤转过头望向屏风另一头，坐在面前的人却站了起来，她走到他身边，把葡萄送到了他嘴边。

“张嘴。”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

苏叶凤想也没想就张开了薄唇，圆滚滚的葡萄滚入口中，果香四溢。

北齐没有葡萄，他来了大晋日子过得比过去还不如，自然是没吃过的。

“好吃吗？”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问道。

“好吃。”苏叶凤如实回答道。

“我以后每天都让人给你送。”墨璿抬着眼睛，那双黑眸好似弯了一下。

屏风之外，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公主，公主，沈世子找到了！”

苏叶凤满口都是淡淡的葡萄味，他缓缓转过头看身边的人。

她站在他身旁，目光望向前方，唇角浅浅的笑意逐渐收起，语气关切：

“找到了？”

“他去哪了，这么冷的天一定冻坏了，快让国公爷带回去吧。”

屏风之外，来传话的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要命似地磕起了头。

墨璿站在苏叶凤身旁听着，目无波澜。

外面的人磕了半晌，才低声道，“公主，沈世子溺死在福康宫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