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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的废弃小楼里,只有我们几个技术警察进进出出。
死者是男性,被发现时全身赤裸。这栋盛夏时节阳光也很 难进入的废楼,透出诡异的冷。
他一定在这里躺了很久,周身已经高度腐败,头部被黑色 的血污浸润,头发间隙里伤口纵横交错,向两边豁开的黑色皮 肉间蠕动着白色蛆虫。身下垫的一层纸皮被尸水完全浸透,看 不出周围到底有没有喷洒的血迹。
尸体旁没有上衣也没有裤子,只有一条明显带着污迹的四 角内裤和一双人字拖。这些衣物上都没有血迹。死者被袭击前 应该就是躺在地上的状态,没有任何反抗。
让我的眼睛无法忽略、并且在触及一瞬就产生“切身之 痛”应激反应的是——
他的生殖器被割掉了。
他赤裸的下身原本应该是男性特征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 凹陷创面,以至于我仅一眼就判断出,那绝对不是老鼠或是蛆 虫啃食的结果。
我记不清已经经手过多少个命案现场,但是被杀害,还被 割掉生殖器的,这绝对是第一次。
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个举动够狠、也够毒оазис。
什么样的恨会让人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剥夺尊严的事?
我们里里外外转悠了半天,没有指纹,提取不到有价值的 足迹,被割掉的生殖器也找不到。只在隔壁房间的一件旧衣服 里找到了一张脏兮兮的身份证:罗洪,45岁,贵州人。
天色渐暗,废楼里,我的眼前已经浑浊一片。出来我才注 意到,只要再转过一排楼,就是三宝大街了。
三宝大街上的宵夜档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营业了,远远就能 听到档口里大声播放的流行音乐和嘈杂热闹的人声。那里与我 身后耸立在黑暗中的破败小楼不过一街之隔,却天渊之别。
这个被割掉生殖器又被遗忘在废弃小楼里的男人,生前来 自“天堂”,还是“地狱”?
在我眼里,三宝大街一直是“人鬼杂处”的地界。
上午整条街又空又静,几乎没有店铺开门,但随着太阳的 高度越低,街上涌动的人流越密,穿梭其间的不乏一些穿着大 裤衩、跋拉着拖鞋的隐形富人。
夜幕降临,霓虹灯下的阴影里,真正的“饿鬼”“穷 鬼”“盲流鬼”从黑网吧的后巷、跨河大桥的桥洞、小公园的 公厕朝三宝大街涌来。他们在垃圾桶附近徘徊,在每个路过的 人身边纠缠、逗留,讨一点零钱、半瓶水,或者一份吃剩的 饭菜。
喧嚣过后,这里也是治安最差的地方。
三宝大街旁的厂区聚集了超10万的外地打工者,里面曾 有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有“亡命鬼”,也有被“亡命鬼”追 的人。
此前局里连续几个月突击清查,抓了不少人,也赶走了一 大批灰色产业。但是,就像猫鼠游戏永无终结一样,这里依然 繁华,也有繁华背后的阴影。

命案现场发现的身份证很快就被证实不属于那个被割掉生 殖器的男人。那个叫罗洪的男人在贵州活得好好的,这两年根 本没出来打工。
尸体身份未明、高度腐败,案发现场废弃多时,附近没有 监控,根本无从查起。
案件讨论会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案子多半是冲着 “性”来的。
有人提出,会不会是抛尸?毕竟三宝大街附近最不缺的就 是各种发廊和做皮肉生意的。一个嫖客被整死,再丢出去,自 然没有衣服没有身份。
不然就是皮条客和失足女之间的恩怨情仇。杀人不够,割 掉生殖器才能泄恨。
现场没找到的生殖器也有了更合理的解释:要么凶手带走 了它,要么废楼根本不是第一现场。
不过,我熟悉这里,我心里的猜测更倾向于死者是夜晚出 没三宝大街的“鬼”--个流浪汉。
尸检的时候,我注意到死者的手指和脚趾指甲都又黑又 长。如果是流浪汉,夏天只穿一条内裤、一双拖鞋就没什么奇 怪的。
但这很难和“性”扯上关系,毕竟流浪汉们整天逾里遨 遢,温饱都成问题。
另外,这个举动本身确实反常,普通人平时在街上迎面碰 见他们都要绕道,谁会专门去割一个流浪汉的生殖器?
我想起之前在内网看过的一个案子:有个阳痿患者连续杀 害好几个流浪汉,割走他们的生殖器做“药引子”。难道我们 这里也出现了变态杀手?
侦查方向无法确定,局长决定分两头走:技术人员继续发 掘现场和死者身上的线索,外侦人员翻查自己辖区有没有类似 的案子,联系附近的公安局看能否和之前的案子串并侦查。
如果死者是流浪汉,他能够接触的人不论男女,生活层次 都不会太高,胜哥决定从案发现场附近开始,慢慢向外辐射, 挨家挨户地问。他把排查重点放在三宝大街附近最底层的站街 女、流浪汉和打临时工的人身上。
是“人”是“鬼”,都得有个名字吧。
早上睡觉,下午出动,凌晨一两点在三宝大街上转悠;桥 底、小公园、黑网吧、快餐店,还有24小时开放的自助取款 厅,几乎随处可睡——为了钻进他们的“圈子”,胜哥把自己 活脱“变身”成了流浪汉。
那两年整治得很严格,打架斗殴的流氓地痞都陆陆续续被 关进了看守所,流浪汉有的被送回了老家,有的被精神病院收 治,省里新开的救助站也收容了不少。胜哥在大街上晃了几 天,愣是没看见一个流浪汉。
胜哥接着巡查黑网吧、快餐店,那里出没的“三无人员” 能够维持基本的清洁,只有靠近了才能闻到身上衣服反复出 汗、发酵的酸臭味,还有熏死人的口气。
桥底和公园偏僻角落的流浪汉生活条件最差,胜哥在他们 囤积着的各种充斥着霉味或汗臭味的衣物、包装袋、纸皮杂物 间行走。旁边往往还有放馁了的食物残渣,大大小小的塑料瓶 里装着可疑的、来历不明的浑浊液体。
每次在这些地方蹲完人,胜哥身上的气味就和对方一 样了。
一天,胜哥在三宝大街旁的立交桥下碰到两个流浪汉,一 聊,发现两人都是那种无法对话的精神疾病患者,最后只能打 电话给民政局,让他们把人送去精神病院。
我以前巡逻时也遇到过这些人,他们几乎没有一个会好好 配合检查。但胜哥慢慢找到了突破他们心理防线的好方法:两 支烟或者一瓶水,最多再加上一盒饼干,只要不是扒他们自己 的老底,他们什么都愿意说。
就这样在三宝大街上“混” 了 5天,胜哥终于从一个捡瓶 子的流浪汉嘴里得到了一个信息——死者可能是“阿虎”。
这个捡塑料瓶的人自称王军,年纪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 他说自己五六年前丢了身份证,就开始在这边流浪。王军不识 字,老家在哪也说不清,想买车票回家,但除了没钱,没人带 着也不知道怎么回。
他认出“阿虎”的原因很简单,都在这片生活,两人一起 去附近工地“捡过”几次东西。
这些天他听说废楼里死了一个人,而最近圈子里消失的 人就有阿虎。虽然脸认不真切,但死者个子和阿虎看上去差 不多。
只有一个绰号,没有名字,他们之间也根本不会告诉对方 自己的名字。
王军最后还给胜哥指了一条路:三宝大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