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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回来，等你凯旋那天，我就穿着凤冠霞帔，在城楼上迎接你归来，欢欢喜喜嫁给你……”

无数的记忆泉涌上来，像利刃刺穿了心。

他都想起来了！

他是翊朝的大将军，为了心爱之人免受和亲之苦出征，结果战死沙场！

可他的娇娇儿，却在和亲当日，对着他的棺木，跳楼殉情！

秦北阳眼眶红的像渗了血，强撑起身体迈开腿：“沈知意……知意，我的娇娇儿……我马上来找你……”

这时，嘭——！

一个红色的身影砸落在面前，他怔愣看着雪地里娇小的身体，耳边传来尖叫：“快来人，沈知意跳楼了！”

第11章

一瞬间，公安局门口乱作一团。

受到惊吓的人尖叫着退开，却又忍不住去看那惨烈的一幕。

没等公安过来，秦北阳就已经把人抱起来，疯了似的往车上跑。

“娇娇儿别怕，我在这儿，坚持住……”

他一遍遍叫着，试图让怀里眼神已经涣散的女人恢复意识。

“快开车！”

秦北阳朝已经呆住的警卫员吼道。

警卫员回过神，赶忙发动车子往医院开去。

温热的血顷刻浸透了衣襟，灼烧般的剧痛让秦北阳几乎快要窒息：“开快点！”

车以最快的速度开进了医院，等把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放在手术台上，护士忙便过来提醒：“秦团长，请您先出去，我们要……”

“我就在这儿，你们赶紧救她！”

秦北阳紧握着沈知意冰冷的手，双眼猩红。

医生也不敢耽搁，朝护士摇摇头便开始抢救沈知意。

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药水气息，像是毒药，一点点侵蚀秦北阳的神经。

他沾满血的手颤抖着抚摸那张惨白的脸，心如刀绞。

娇娇儿，这是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的人，现在竟然被自己亲手害成这样……9

咬紧牙忍着那彻骨的痛，秦北阳凑到沈知意耳边，沉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娇娇儿，我回来了，郎君回来了……”

天渐黑。

刚从基层巡视完才得到消息的司令赶到医院病房。

只见沈知意不省人事地躺在病床上，而秦北阳坐在病床边，双眼满是血丝，看着她的目光深情又带着愧疚和担忧。

司令眼底划过抹疑惑。

秦北阳一向以国家利益优先，怎么会对身为间谍的沈知意有这样的情绪。

“北阳，人怎么样了？”

专注的秦北阳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朝司令敬了个礼：“医生说如果四十八小时之内没醒来，可能成为植物人……”

说话间，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司令皱起眉：“公安那边怎么说？”

秦北阳突然沉默了。

正当司令想问怎么了时，他话锋猛然一转：“司令，我想暂时停止对知意的指控。”

听了这话，司令脸色一变。

看了眼还在昏迷的沈知意，他严肃转身：“跟我出来。”

秦北阳俯下身，温柔地替沈知意掖好背角才出去。

寂静的走廊，只有巡房护士的脚步声。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你先发现沈知意有问题，也是你调查出她间谍的身份，现在怎么又换了个态度？”

司令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北阳，话里话外透着警告：“你得知道，她犯的不是小偷小摸，是危害国家安全重罪！”

“不，是江艳宁藏起来部分调查资料，才让我们误以为沈知意是间谍。”秦北阳飞快解释。

听了这话，司令愣了半晌，怒气一下就上来了：“秦北阳，你是我手底下的老兵，脑子从没有不清醒的时候，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出错！？”

秦北阳刚想说什么，病房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响。

司令还没反应，面前的秦北阳一下就冲了进去，他连忙跟上。

只见挂着药瓶三角架倒在地上，针头从沈知意手背脱落，她手无力地耷拉着，呼吸微弱。

“娇娇儿！”

秦北阳心骤然收紧，上前扶住她的脸。

刺骨的冰冷像是无数根针，直直刺进了他的心。

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刚才还有温度的人一下就冷了下去，强烈的不安剜空了他的心。

“医生！医生！”

秦北阳朝外吼着，掌心止不住地颤抖。

医生问询赶来，紧张地替沈知意做了个检查，最后收起听诊器，冲秦北阳和司令摇摇头：“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第12章

司令登时就愣了。

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时，秦北阳突然揪住医生的衣领，充血的双眼凶狠的像只野兽：“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秦北阳！”

司令呵斥一声，眼中却不由浮起诧异。

秦北阳性格淡漠稳重，从来没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怎么就因为沈知意突然变了？

医生也被吓住了，磕磕巴巴解释：“秦团长，她是因为心脏骤停才死亡的，这种突发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闻言，秦北阳就像是一下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同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下去，jsg僵僵放下手。

他呼吸颤抖，伸手将病床上没有声息的女人轻轻抱在怀里，泪水在血红的眼睛里翻涌。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他什么都想起来的时候离开？

经过生离死别，跨越千年，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为什么又是这样的结局？

司令看着秦北阳宝贝似的抱着沈知意，甚至哭了出来，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1

片刻后，他才开口：“这件事我让别人来处理，如果真是江艳宁在调查资料上做了手脚，她也一定要担责。”

秦北阳没有说话，抱着沈知意的双臂慢慢收紧。

……

三天后。

邻近春节，街上一片喜色，不少人家门口已经贴上了春联。

一辆军绿吉普停在公安局门口。

停稳后，警卫员看向后座的秦北阳：“团长，司令让您回去后去办公室找他。”

秦北阳嗯了一声，转身下了车。

警卫员欲言又止，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处理沈知意后事这两天，秦北阳没合过眼，也没说过一句话，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忧心间，他心里也有疑惑。

秦北阳不是很讨厌沈知意的吗？怎么现在因为她的死失魂落魄成这样？

冷风凛凛，枝头上的白雪无声掉落。

拘留室的门被打开，秦北阳走了进去。

“北阳！”

看见他，原本还在恐惧中的江艳宁像是找到了希望，哭着跑过去抓住他的手：“北阳，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不想坐牢……”

秦北阳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

此刻的江艳宁面容憔悴，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全然没有之前的体面大方。

想到之前她陷害沈知意的事，他目光一冷：“放手。”

江艳宁浑身一颤，可想到能救自己的只有他，只能硬着头皮抓的更紧：“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

说着，她哭的更凶了，试图让秦北阳心软：“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不想你被沈知意纠缠一辈子，更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才藏起来她车祸失忆的资料……我现在真知道错了，我保证，我一定会改，北阳，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秦北阳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她瞬间喘不上气。

“我给你机会，谁给知意机会？”

他语气如冰，黑眸死死盯着眼前脸色煞白的女人。

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他缓缓凑近，一字一句：“不想坐牢是吗？那……就去死吧。”

第13章

来自地狱般的声音让江艳宁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秦北阳，呼吸艰难，冷汗几乎浸透了衣服。

他们认识二十多年，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冷酷无情的眼神，其中的杀意犹如野兽，想活活撕碎她。

有一瞬间，她觉得面前的人不是秦北阳……

随着秦北阳加重力道，江艳宁被掐的直翻白眼。

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掐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手。

‘嘭’的一声闷响，江艳宁瘫倒在地，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干呕。

秦北阳居高临下睨着她，目光冰冷：“有生之年，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如果换做千年前，他一定毫不客气地扭断她的脖子，再拉去出千刀万剐！

“你……”

江艳宁浑身发抖地往后爬着，她想站起来，可双腿软的跟泥似的动弹不得。

秦北阳也不再理会，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江艳宁终于忍不住，不知道是伤心还是被吓住地哭了出来。

军区，司令办公室。

“报告！”

“进来。”

司令抬起头，见秦北阳进来了，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忙完了？”

秦北阳嗯了一声。2

司令看着他，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沈知意死了那天起，他就觉得秦北阳好像变了个人。

以前的秦北阳性子虽然淡漠，但多少还有些人情味，可现在……自己在他眼中全然看不到一丝感情，而且身上还多了分上位者的桀骜。

直到干事敲门，进来把一份文件送来，司令才回过神，扯回正题：“之前跟你说让你去首都军校进修的事儿还记得吗？”

秦北阳微蹙起眉：“记得。”

“初三你就过去吧。”

顿了顿，司令又补充了一句：“你虽然还在意沈知意的事，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

秦北阳神色微凛，点点头。

天渐渐黑了，下起了小雪，家属院里的孩子你追我赶的在楼下放炮仗。

昏暗的房间，秦北阳坐在床上，呆看着角落里的绣架和没有用完的线，思绪回到了千年前。

那年他十岁，跟着凯旋的父亲入宫赴宴。

在御花园，他遇见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