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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銮驾大队死气沉沉。

就这么无声的穿过他们，向着城内开去。

长安城内，数十丈之宽的朱雀大街，同样早已经聚集了无数等待天子归来的长安百姓。

随着天子銮驾穿过城门，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他们顿时跪在地上激动高呼:“恭迎陛下娘娘回京!!”和魏征等人一样，没有意料中天子掀开车帘，来到外面，对所有人做出回应。

又或者只是简单的推开銮驾的窗户，隐隐约约的朝外看一眼。

整个銮驾仪仗，以一种死气沉沉之势，在无数百姓的夹道欢迎中，慢慢的驶向皇城。

见此，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和惊疑，在所有长安百姓心底滋生蔓延。

到底怎么了!

第166章

李世民的銮驾，在无数长安百姓惊疑不定的目光下，慢慢的驶向皇城。

銮驾车厢里，李世民仍旧僵硬着脸，一言不发。

在他的对面，长孙皇后看到他这幅样子，不知道悄悄抹泪了多少回。

直到进了朱雀门，穿过三省六部，又通过承天门，来到太极宫寝殿门外。

看着周围无比熟悉又许久未见的金龙石柱，飞檐吊角，李世民脸上的戒备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缓缓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跟着自己身后包括长孙皇后在内的一大群人。

众人面面相觑，长孙皇后反应过来，连忙欠身道:

“陛下一路长途跋涉，已经累了，我们都退下吧。”

说着长孙皇后率先行了一个礼，带着侍女离开。

文武百官也纷纷反应过来。

“臣等告退，陛下好好休息!

众人快速离去。

李世民不再是以往那个谈笑自若的皇帝，而是像一头眼神充满警惕的狼，慢慢走向寝殿大门口。

门外的宫:女内侍忽然跪地迎接，让李世民吓了一跳，脸色一白。

他神情恼怒的看了这些人一眼，抬起脚步越过门槛走进寝殿。

他转身紧紧关上大殿的大门，目光在大殿内不断打量，想要找到以往所有熟悉的感觉，想要驱散心里的那股不安。他一直走到寝殿最深处，看到熟悉的龙榻，用粗糙的手掌抚摸了一下榻上的蚕丝金被。

然后连鞋袜都来不及脱，身上的衣服也来不及脱，就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着自己的头，什么也不想看见。这一夜，整个皇宫里，乃至整个长安城里的人都没有睡着。

因为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们的皇帝有没有睡着。

一开始，前半夜，李世民的确睡的还不错。

因为他自轩辕国沧澜皇城出发，一路上由于担心发生意外，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

他太累了。

所以在回到自己的皇宫，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就再也抵挡不住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倦，沉沉睡了过去。

可是到了半夜!

李世民忽然被噩梦惊醒，浑身大汗的掀开被子大叫:“老五，不要杀朕!!’

没有梦中的死亡情景，李世民目光呆呆的移转，扫过寝殿内的每一处，最后落在一旁静静摇曳的宫灯上面。在许久的沉默和呆滞后，李世民忽然发出一声声悲切之极的惨笑声。

惨笑后来变成了大哭。

李世民坐在榻上大哭，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寝殿外面一直在守候的宫娥内侍，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一个个脸色变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是他们知道，天子，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寝殿里的惨笑声，自嘲的笑声，还有哭声，并没有维持多久。

然后，是一声声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不断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天子的怒吼和咆哮声。

第167章

宫娥和内侍们吓得心尖直颤，连忙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长孙皇后。

天子的动静太大，到最后不仅仅是长孙皇后，后宫里所有的嫔妃，还有居住在皇宫里的皇子公主，全部被惊动，一个个的全部来到了天子寝殿外面。

长孙皇后站在院子的最前面，听着寝殿里不断传来的巨响和咆哮，几次想要走进去。

但是最终她没有走进去。

她只是带着众人安静站在院子里等候。

寝殿里:各种巨响咆哮一直持续到凌晨。

等到晨光破晓，李世民披头散发，手持利剑，一身狼藉的打开了大门。

看到长孙皇后和所有嫔妃、皇子、公主站在院子里，都用一种害怕又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李世民龙目微凝。“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臣...臣要...”

看着天子两鬓突然多出来了白发，长孙皇后不敢置信，眼泪涟涟的捂住嘴唇。

其余人也是一个个神色悲戚.

“陛下，呜鸣.”

“父皇，您的头发..”

李世民缓缓抬起一只手，从鬓角捋下一缕头发。

白色!

竟然是白色!

李世民的双眼一阵急速的收缩，脸上写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寝殿门前，妃嫔们和皇子公主们哭成一团，都不明白天子到底遭受了什么，竟然会一夜之间白头。

可天子，才不到四十岁啊!

唯一的罪魁祸首只可能是那个齐王!

都是齐王害的!

李世民站在寝殿门口，一只手紧紧握着剑，一只手抓着鬓角的一缕白发，眼神呆滞，浑身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慢慢恢复了平静。

“不过是长了白头发罢了，人都会老，朕又不是神仙。

李世民轻描淡写的说着，扔掉手中的长剑，大步向着远处走去。

长孙皇后看着天子的背影，泪水直流。

以她对天子的了解，自然知道这是天子在故作镇定坚强。

事实上天子比她们任何人都要难受痛苦。

长孙皇后慢慢走到寝殿门口，捡起天子扔在地上的剑，然后美眸下意识的看了寝殿里面一眼。

只是一眼，她就不由得心惊肉跳。

寝殿在天子的怒火下，已经无比狼藉，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她难以想象自己刚才要是一时冲动走了进去，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从寝殿离开，李世民径直朝着甘露殿走去。

没有长孙皇后和那些嫔妃、皇子、公主异样的眼神包围着自己，李世民不再故作镇定。

他脸色冰寒，双眼也冰寒刺骨。

他，要复仇!

他，要让五子追悔莫及!!

文武百官已经在等候。

“陛下驾到!!，

李世民神色冰冷，身上并没有隆重的毓冕华服，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单衣，大步走向龙殿上方。

众人哗然!

第168章

看着天子就这么随意穿着一件白色单衣走上龙殿，众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等到看到天子两鬓的白发，众人更是大吃一惊，一片哗然。

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众人都能感觉到，天子一夜白头，必定是跟这次去辽东，跟齐王李侑有关。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当初齐王在他们所有人心目中是什么形象，一个不学无术顽劣成性的皇子。

如果不是大婚那一夜突然闹出施暴杀人这桩事，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这样一个废物皇子。

但就是这个废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