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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立刻道：“你怎么又说这个？都说了那是因为她……”

　　“能因为什么！反正孩子是菲菲姐生出来养大的，你们半截子给人家弄走就是欺负人！”林敏敏说，“而且你凭什么对你舅舅的老婆说三道四的！他喜欢就行了，人家又不跟你过一辈子！再说，菲菲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少在这儿抹黑人家！”

　　“我抹黑？”林修反驳道，“你了解她多少！”

　　“比你了解！”林敏敏叫道：“反正除了你，我这辈子从来没看走眼过谁！”

　　林修不服气地叫起来：“我怎么了！”

　　“你就是欠！”林敏敏凶悍地说，“我不管你那些歪理，等会儿你要是还不能闭上你那张破嘴，以后你就别给我打电话！我没法跟你这种嘴欠的东西结婚！”

　　高跟鞋声“咚咚咚”地响了几下，林敏敏的声音再度传来：“也不知道看看你舅舅的脸色，晚上就等着挨骂吧你！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蛋！”

　　“林敏敏！”林修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你给老子站住！”

　　林敏敏也叫了起来：“你跟谁老子呢！”

　　“你他……”

　　林修语气恼怒，我也紧张起来，好担心林敏敏挨揍，脚步一转就想过去拉架。

　　然而刚迈了一步，就听到林修说：“我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吗！祖宗！”

　　我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身进了洗手间。

　　说实话，我有点羡慕。

　　他俩都吵成这样了，却并没有要散的意思。

　　哪怕林敏敏口口声声说不嫁给林修，遇到我姐姐结婚这样的场合，还是把他叫来了。

　　不像我和陆宴，以前我不敢这样凶他，因为我知道，他绝不会道歉，反而会打我。

　　而现在他更不敢这样对我，因为他也尝到伤害我的后果了。

　　我俩从来都是各怀心思地待在一起，我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我。

　　而我们的感情也始终站在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散掉。

　　我回到包厢时，只有陆宴和穆安安在。

　　穆安安解释说：“穆云又说要去洗手间，还没回来。”

　　我问：“又要去？”

　　“可能是去找你了。”陆宴说，“你走之后他就一直坐立不安的。”

　　找我去了？

　　那他会不会听到了林修他们的话？

　　想到这儿我也有点不安，不过很快，姜晚就拉着他的手回来了。

　　后半程穆云神色如常，林修果然没有再乱说话。

　　

第610章 姐姐祝你幸福

　　可能他没听到吧。

　　饭毕，林敏敏和林修一起走了，因为穆安安说要直接去机场，所以我和陆宴便跟他们一起来了机场。

　　停好车后，我正要下车，陆宴又拉住我：“咱们就不下去了。”

　　我们要回去可以坐陆宴的飞机，走另一条专用通道。

　　我说：“我要送我姐姐。”

　　“我知道。你在这里跟她道别吧。”陆宴说，“上面人太多了，对咱们来说并不安全。”

　　说完，他下了车，很快，穆安安拉开车门坐进来了。

　　我说：“我们就不上去了，毕竟陆宴家情况特殊……”

　　“我知道。”穆安安说着，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上去送姐姐，人那么多，你哭哭啼啼的被记者拍到，股票跌了怎么办？”

　　我说：“这跟股票有什么关系？”

　　“f.h董事长当街洒泪。”穆安安笑着说，“疑似公司出现重大变故。”

　　“……”

　　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安静……

　　忽然，穆安安出声了：“别哭了，还在潜伏期呢，还能潇洒一阵子呢。”

　　“……”

　　“把眼泪擦擦。”她又说，“不然姐姐可亲自给你擦了。”

　　我说：“你擦吧。”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病毕竟可怕还传染，别人会害怕的。

　　但是我不怕，她是我唯一的姐姐呀。

　　穆安安没有用手帮我擦眼泪，而是拿了一张纸在我脸上沾了沾，说：“上次我不该骂你的。”

　　我说：“你骂的没有错。”

　　“穆云不是你的孩子，你把他养到这么大，我作为他的母亲应该感激你，而不是逼你继续对他负责任。”穆安安说，“你爱他就跟他复合吧，只要他这次真的能对你好……姐姐向你保证，就算是他们家，也绝对找不到穆云。”

　　我说：“我会解决这件事的，到时你们还回来。”

　　穆安安没说话。

　　“好不好？”我说，“我等一下就跟陆宴去见他妈妈，能说服他妈妈我就说服，说服不了就当我跟他缘分尽了。无论如何，你们都可以回来。”

　　穆安安这才问：“见他妈妈？说什么？”

　　“求求她原谅我吧。”我说，“还不知她愿不愿意见我……但是不肯见也没事，如果她实在不肯，我就跟陆宴断了，你们还是可以回来。”

　　穆安安摇头：“我们不回来了。”

　　“……”

　　“也不能说不回来，等穆云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他自己就会回来的。”她笑着说。

　　我说：“我真的会跟他分手……我保证，我发誓！”

　　“菲菲。”穆安安说，“你不能想着跟他分手，分手了你那两个就没有妈妈了。”

　　我说：“没关系的，陆家会对他们好的。”

　　“怎么会没关系呢？”穆安安说，“你知道你小时候有多想妈妈吗？”

　　“……”

　　“你晚上睡着了，都会缩成一小团，说‘妈妈，不要不要我’。”她说，“有妈妈多好，你看陆宴都这么大了，他妈妈还是愿意护着他。”

　　我说：“你别说了……这件事我有打算。”

　　“你也别打算了。”穆安安笑着说，“其实我想走也不全是因为你。”

　　“……”

　　“我这么多年，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遭报应也是情理之中。”穆安安说，“但虽然这么想，也会觉得有些事没来得及做……”

　　她说着，看向我，“比如跟我爱的人结婚、旅行……你知道吗？自从确诊了这个病，我俩就再也没有吵过架了，一下子就好像回到了当年。他给我买巧克力，我把那些漂亮的包装盒收起来，放他写给我的情书……”

　　她并没有哭，我却泣不成声，她一向比我坚强。

　　我说：“你应该早点跟他复合的……”

　　她出车祸时还没有病，这是最近才有的。

　　穆安安摇了摇头，说：“以前是真的觉得不爱他了。”

　　“不是的……”我忍不住说，“不是的，姐姐。你是为了我，因为他想杀我，你才不想跟他在一起……”

　　穆安安摇头道：“不是的，菲菲，别这么想。”

　　“就是这样……”我说，“我知道就是这样。”

　　“不是的。”她转过身抱紧了我，说：“是姐姐对不起你。”

　　她哪里有对不起我？

　　不，或许有过吧，但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和穆安安之间有诸多龃龉，但正如这世上绝大多数姐妹那样，到了生死别的这一刻，我只记得她是我唯一的姐姐，是那个在妈妈去世后抱着我，告诉我不要怕的姐姐。

　　是我娘家的最后一个人。

　　哭了一会儿，穆安安松开手，拢了拢我的头发，说：“虽然姐姐也没帮过你什么忙，但还是希望你好好的。”

　　我说：“我也希望你好好的，姐姐……”

　　虽然二十年是国内存活最长的，但存活不等于有质量，况且那是最长的……不是平均数。

　　“这个……”她说着，又掏出了那叠文件，“你拿着。”

　　是我送她的结婚礼物和支票。

　　我说：“这是给你的……”

　　“所以我也没想还给你。”她说，“帮我留给穆云，不然姐姐一死，就都归他支配了。我不相信他。”

　　当她说到“姐姐一死”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又颤颤得疼了一下。

　　“再见了。”穆安安说着，把额头在我的额头上贴了贴，这动作和我刚出生时的照片一样。她笑着说，“我的小妹，你会幸福的，姐姐祝你幸福。”

　　穆安安他们离开后，我和陆宴又在车里呆了很久才离开。

　　期间我一直不想说话，陆宴也不吭声，起初他握着我的手，后来又把我抱进了怀里。

　　我浑浑噩噩地靠在他怀里，尽管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几天，但我是在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时，才彻底明白，我姐姐不会再回来了。

　　我再也没有姐姐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拿出来，我也看到了屏幕上是“三姐”。

　　苏灵雨身体这样，之前我也不知陆宴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这通电话指不定会通知什么。

　　显然陆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车里很静，我又离他这么近，因此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苏怜茵的声音：“你跟妈妈说了什么？”

　　陆宴立刻问：“妈妈怎么了？”

　　“从早上接完你的电话到现在一直不说话。”苏怜茵着急地说，“早饭也没吃！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她这么难受？”

　　陆宴也脸色难看起来，勉强道：“你别管了……”

　　“不是又在说她的事吧？”苏怜茵说，“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妈妈吗？”

　　“我没说。”陆宴说：“但我的确想……”

　　我连忙抢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陆宴愣了愣，看向我。

　　“我不去了。”既然他还没说，那正好。

　　陆宴皱起眉：“为什么？”

　　“我以后不会再跟侯少鸿见面了，你不喜欢的别的男人我也不会见。”我说，“我也不去见你妈妈。”

　　陆宴明显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