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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凝素怔怔地应了声，乖乖站起来。

走到门口，祁云榭突然出声：“霍先生。”

君临砚站住，回过头，目光淡漠，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祁云榭直视上他的眼眸，淡淡一笑：“谢谢。”

谢谢你及时赶到，救下了她。

君临砚微顿，淡淡地收回目光，关上门之前沉声道：“一样。”

谢谢你在我赶来之前，保护了她。

男人间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时候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可霁凝素还没完全从惊吓中缓过神，根本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回病房的路上，她看向君临砚：“你和阿榭刚才……在说什么？”

君临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直到回了病房，他也没说话。

霁凝素自顾自的有些负气，为什么君临砚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躺回病床，偏过头像是小孩子一样嘟着嘴故意不去看君临砚。

看见她这副样子，君临砚有些想笑。

但是又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么多事情，还没露出来的笑就被他敛了起来。

君临砚沉默地看着霁凝素的侧脸，冷淡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

“你和祁云榭，现在是什么关系？”

霁凝素怔了一怔。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不久前，两人在机场闹得不欢而散的事情。

突然发生的事情竟然让她暂时忘却了。

霁凝素抿紧唇，眼眸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我和他什么关系，和小叔又有什么关系？”

第六十六章 安心

一句反问，让君临砚半个字都说不出。

坦然地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之后，他还能用小叔的身份来管着她的每一件事吗？

就算他想管，恐怕霁凝素也不会愿意了。

君临砚的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可他也清楚的明白，两个人会变成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沉默半晌，君临砚似是叹了口气，轻声说：“你没有受什么伤，出院后还可以继续参加比赛，在比赛结束之前，我留在巴黎陪你。”

霁凝素想都不想就拒绝：“我不需要。”

君临砚眉心微微蹙起：“是你妈妈拜托我照顾你。”

闻言，霁凝素几乎从床上弹起来：“你告诉我妈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连祁云榭都差点丧命，你觉得还能瞒住？”君临砚语气稍稍严厉，“要不是我在这，你妈妈就亲自来了。”

霁凝素咬了咬唇，低下头不说话，眼眶有点红。

君临砚说得对，这件事太大了，祁云榭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是大幸。

如果黎母亲自来，说不定都不会让她继续参加比赛。

那现在她还可以继续参加比赛，是不是君临砚在黎母面前说了什么？

片刻，霁凝素闷闷地回了句：“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祁云榭就被家里人用私人飞机带回了北京。

霁凝素送完她，和君临砚一起回了酒店。

君临砚在她隔壁开了间房间，并要求她不管是去干什么都要有他陪着。

这同样也是黎母的命令。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原本期限六天的半决赛就只剩下了一半时间。

霁凝素根本没时间出门，把自己关在了酒店准备半决赛的作品。

她一定要进入决赛，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祁云榭。

算是因祸得福，这件事在半决赛的题目‘痛苦’上给了霁凝素很大的灵感。

到了半决赛这天，君临砚陪着霁凝素前往比赛场地。

路上，他目不斜视地开车，问：“有信心吗？”

“当然。”霁凝素不自觉地稍稍挺起胸脯，眼睛里都是自信。

君临砚寻着空隙看了她一眼，望见她有些红的小脸，唇角轻轻勾了下。

到了比赛场地，只有霁凝素能进去，他便在外面等。

临进去之前，君临砚看见她回头望了一眼。

他淡淡一笑，挥了下殪崋手。

霁凝素这才走进去。

不可否认的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君临砚都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心安。

仿佛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逢凶化吉，迎刃而解。

这是已经刻在骨子里，几乎是一种生理本能的反应，就算霁凝素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半决赛只有二十四个人，但时长却比之前都要久。

霁凝素从比赛场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

抬眼看去，君临砚还倚靠着车门，和她进去时一模一样。

就像是完全没有动过一样。

她走过去，君临砚低声问：“怎么样？”

霁凝素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脸色有些不太明朗。

原本她是很有信心的，但看见其他选手的作品之后，就没那么自信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是她阅历和经验都不太足。

君临砚瞧出她的低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带你去吃饭。”

车子开在马路上，车厢里十分安静。

霁凝素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出声：“如果我没能进入半决赛，该怎么办？”

君临砚瞧了她一眼：“如果没进入半决赛，你会放弃服装设计吗？”

“当然不会。”霁凝素斩钉截铁地回答。

“既然不会，你还在担心什么？这个比赛成功了是贴金，没成功还可以参加下一次，你既然做好了要为喜欢的事物付出一生的精力，这点小挫折就不能打败你。”

君临砚声音低沉磁性，像是黑夜中缓缓流淌的溪水，一点点全流进了霁凝素的心里。

她的心再次被安抚了。

霁凝素缓缓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倏地响起。

第六十七章 原谅

霁凝素愣了一下，连忙翻出手机。

竟然是黎母。

从出事之后，黎母就没给她打过电话，她还以为黎母生了自己的气。

霁凝素接起，乖乖地喊了声：“妈。”

黎母的语气意外地很温柔：“浅浅，半决赛结束了？”

“嗯。”霁凝素点点头，头发摩挲着手机，发出簌簌的声音。

“本来那天深寒说你醒了我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但是深寒说你马上要准备半决赛，让我过几天再打电话……你这孩子，这次真的是麻烦深寒了，要不是他正好去巴黎出差想见你遇上那档子事，你可怎么办？”黎母说着，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闻言，霁凝素微微一怔，侧眸看了眼君临砚。

原来黎母没给自己打电话，竟然是他叮嘱的吗……

“抱歉，妈，让你担心了。”霁凝素的语气低下去，是真的觉得抱歉。

黎母也没有斥责她，只是觉得后怕：“浅浅啊，你这样让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来？你比完赛就赶紧回来吧，妈给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人选，你回来见见。”

霁凝素傻了眼。

这不就是相亲的意思？

听筒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车厢太安静，君临砚还是听见了黎母的话。

他收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眸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冷光。

霁凝素很无奈地喊了句：“妈……”

黎母的语气严厉起来：“怎么，难道不找个人照顾你，你还要一辈子指望着靠你小叔了？”

霁凝素撇撇嘴，不敢顶嘴。

心里却在想，以前的君临砚或许不愿意，但现在的他可不一定这么想了。

应付了两句，霁凝素挂断电话。

车子也到了君临砚一早安排好的餐厅。

霁凝素下了车才发现是一间中餐厅。

无论是餐厅服务员还是餐厅装潢，都让她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国内。

在巴黎参加比赛的这些天，为了赶画稿霁凝素都是和祁云榭在酒店餐厅吃的，偶尔出去，去的也是西餐厅。

其实她早就对法国美食吃的有些腻味了。

而君临砚是怎么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的？

难道是中午那餐她只吃了一点？

好像从小到大，君临砚总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

正恍神想着，走到餐厅门口的君临砚发现人没跟上来，转过头：“想什么呢？”

霁凝素的思绪被扯回来，她摇摇头，连忙小跑几步跟上。

坐在餐厅里，君临砚拿着菜单自顾自地对服务员说：“糖醋小排，上汤时蔬，清蒸鲫鱼，再来份虾仁蒸蛋。”

坐在对面的霁凝素闻言淡淡垂下睫羽。

都是她爱吃的菜……

又拿出这副很了解她的样子。

服务员离开，霁凝素拿起手边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刻意的疏离：“这几天麻烦小叔了。”

君临砚捏着茶杯的手一顿，旋即送到嘴边，嗓音低沉：“不麻烦。”

他更怕她不想麻烦自己。

从前为了保持距离，他故意推开霁凝素，保持两人间的距离。

现在自己被她推开，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痛苦。

菜一道道上来，君临砚却始终没动筷子。

霁凝素夹了块小排，见他不动，抬起眸：“你怎么不吃，小叔？”

君临砚将茶杯轻轻搁在桌子上：“我在想……”

“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之前对你的伤害，让你原谅我。”

第六十八章 放下

话落，霁凝素就被嘴里小排的糖醋汁给呛了一下。

她猛烈地咳了好几下，脸颊染上了霏霏的红。

君临砚没想到会让她反应这么大，把水杯递了过去。

霁凝素喝了口水，喉间的那点细痒才消失。

可她却不敢去看君临砚的眼睛。

他还能冒出什么让她失色的话语来？

霁凝素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吃饭，低下头去夹了块鱼肉。

但君临砚似乎并没有打算略过的意思。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炙热的目光霁凝素根本就不能忽视。

半晌，霁凝素终于是没把那筷子鱼肉放进嘴里。

她放下筷子，深吸了口气看向君临砚：“小叔，我以为上次我说的很清楚了，关于曾经的那段感情都是我自作自受，既然我已经决定放下，请你也别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