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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窈看到了。

温祈远打给的是温随。

而且，接通了。

听到手机开外音，小叔喊大哥，大哥低淡沉稳带着沙哑的男声回应时，温窈惊的眼睛睁大，说不出一句话。

很快，她捂住嘴。

眼睛湿透透的。

很久后，温窈接过来电话，喊了一声：“哥。”

温随“嗯”声，声音一如既往的宠溺。

他喊：“窈窈，哥祝我的妹妹新年快乐！”

温窈鼻子一酸，哽咽哭起来。

她对着电话，狠狠的哭。

温随那边没挂断，他时不时说话的声音温窈听不见，几十米范围内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温窈不知是喜还是悲的哭声。

很久后，温窈哭累停下来。

温祈远拍拍她肩膀，安慰说：“眼泪虽然能杀毒，但差不多就好了，不然，孩子也会跟着妈妈哭的。”

说着，递纸巾给温窈。

温窈接过纸攥手里，她对着话筒。

声音很低很涩，“哥，对不起。”

她不敢说，哥，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我——

因为我，才害死了你爸妈，还有爷爷。

温随似叹口气，他说：“窈窈，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哥不怪你，也不会生你的气。”

温窈捂住嘴，又忍不住要哭。

她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温随说：“窈窈，你永远都是大哥二哥最疼爱也会一直保护着的妹妹。”

温祈远这时候插话：“还有我。”

温随那头有笑声，他说：“嗯，是，不仅是大哥二哥，还有小叔。”

温窈一边流泪，一边笑。

她捂住脸，平复着胸腔难言说的情绪。

痛与暖并存。

年夜饭温窈在叔叔婶婶家里吃的饭，岑诗可亲自动手下厨，一部分是秦桑爱吃的，一部分是适合温窈能吃，又有营养的。

谁也没提团聚庆祝的事。

以后默默吃饭，聊天。

毕竟，有人回来，也有人离开。

温窈吃饭回去，秦桑开车送，到家门口，远远的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车。

车旁有一个个高清瘦的身影。

温窈仔细分辨了一下，才知道是江岸。

秦桑送过来没下车，他活着的事，还是很少有人知道的，能避的人就避，省去麻烦。

远远的看着温窈进去，秦桑熄火。

他没走。

门前的雪都清扫了，温窈还是很小心的走路，一直走到大门口跟前，她目光不躲不避，这次主动开口跟江岸说话。

“新年快乐！”

她接着，问：“你怎么来了？”

江岸瘦了，人也比以往更深沉话少许多，有点冷狠的意味了，就像五年前的陆南西。

一个男人迅速成熟，果然是要经历一些事。

通过后，才能成长改变。

也许是好事，也许，会毁了一个人。

江岸目光从温窈腹部移开，他从车里提出一个礼物，说：“新年快乐，这是新年礼物，别拒绝，收下吧。”

温窈没接。

她看着江岸，心里已经释怀了。

和自己和解了，也就不再对江岸有恨意。

在雪下，温窈的脸很白净，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声音无关情绪，低声平和说：“祝长安还有一个东西落我这儿了，她还没过来取，可以的话我一会儿拿下来，你给她。”

温窈知道江岸和祝长安在一起了。

因为一些事，祝长安需要钱，江岸又提出来，她就和江岸私下里在一起。

祝长安是喜欢江岸的。

因为，她每次提到江岸的名字，眼睛里有光。

爱一个人，眼睛里才有光和笑。

但是温窈不确定，江岸是否认真的。

希望，祝长安不是谁的替身。

温窈没别的可以和江岸谈，有些事淡了，能原谅，但不代表关系可以恢复到从前。

她看着门上某一处，说：“江岸，我很喜欢祝长安，她很努力，也并不虚伪拜金，每个人都有难处，但是，她个很好的女孩，如果心里没她，请伤害她轻一点。如果你爱她，请珍惜。”

祝长安不是她。

她不希望祝长安成为另外一个温窈。

也不希望江岸成为另外一个陆南西。

爱而不得，最伤人。

把喜欢自己的人当别人影子，最残忍！

江岸撇开眼，没出声。

很久后，他才说：“我不会伤害祝长安。”

那就好。

温窈终于接过江岸手上的新年礼盒，接过那一刹那，能感觉到江岸身体紧绷到突来的一松，温窈心里被蛰了下。

她柔声，说：“谢谢。”

然后，没打算请江岸到家里喝杯水。

她说：“回去路上开车小心，还有，长安得东西就不麻烦你了，以后还是我亲自给她吧。”

说完，转身回家。

“温窈！”江岸喊一声。

温窈回头，江岸眼神柔和许多，他说：“林苭一个星期前割腕自杀了，陆家也成那样，陆睿睿无人看管。”

一个星期前，那就是小年。

温窈诧异了下，问：“陆晋凡呢？”

江岸：“陆家倒了，产业被封完，他整天除了醉生梦死，颓丧的喊江染的名字，哪里会在乎林苭儿子。”

那也是他陆晋凡儿子！

这句话，温窈几乎脱口，没说出来。

她安静几秒，说：“那也轮不着过来找我老公帮忙，毕竟，我老公也不是陆家生子，凭什么管陆晋凡闲事？亲爹都不管。”

“再说……”

温窈停了下，“你可以去找许郁，林苭跟许郁总不是一夜的露水情缘吧。既然许郁连未婚妻都不要，也要和林苭在一起，陆睿睿交给许郁照顾总没什么毛病。”

说完，温窈进屋了。

算是回绝了江岸。

江岸叹口气，许郁怎么可能管陆睿睿。

又不是他亲生儿子。

再说，许郁就算婚前背叛了魏柒柒，两家也解了婚约，可谁都知道，许家的公子许郁心上只有一个人，他爱一个女人。

那就是魏家小公主魏柒柒。

孩子无辜，陆睿睿眼泪吧啦的无助的抱着他的腿喊江叔叔，江岸到底跟陆晋凡有多少年的朋友情。

对陆睿睿，江岸心里有怜悯。

无果后，他看着温窈进屋，稍后离开了。

江岸走后，秦桑也跟着悄无声息走了。

回到家，阿姨给温窈端了一杯热水。

温窈喝完，给了阿姨一个厚厚的红包后，就上楼了。她今天闲来无事，去了陆南西的书房，给时七发信息。

时七只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别的不回复，提都不提。

不知道第几次了，温窈不是第一回在时七这儿吃到闭门羹，她对时七的态度也不在意，没有太过伤神。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温窈等着就是。

无论多久，她都会等他回来。

等他回家。

天涯海角，以后他去哪儿，她都会跟着哪儿。

他休想再丢下她一次！

温窈在纸上写字，无意识写的都是陆南西的名字，肚子大了，脊背挺直一会儿就觉得腰酸，她把纸收起来。

准备起来，无意中注意到最下的抽屉。

她凭着感觉拉开。

果然，让温窈心口一跳，而后疼了。

里面放了一张离婚协议书。

上面已经签好了字，陆南